此時簡錚也走了下來,眾人自覺為她讓開一條道來,目光來來回回,悄悄觀察著形勢。
她才剛剛走近了一點兒,奉君便又齜著牙警惕起來,它盯著簡錚的眼神分外不善,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去給她來上幾口泄憤。
不過簡錚倒也沒理它,她此刻正挑眉看著謝樽手上的那把劍,顯然來了興致。
她將謝樽的解釋左耳進右耳出地拋到了腦後,然後微微側身在蕭雲停耳邊耳語幾句,讓他把自己的陌刀給拿來。
「那我可不管,你說是你家的便是你家的?你截了我的獵物,總該給個說法吧?」
謝樽看她看來的眼神,已經隱隱感覺到她想幹什麼了。
果不其然,簡錚下一秒便開了口:
「不如這樣吧,我們打上一場,我瞧瞧你這些年在外頭可有進步。」
簡錚本以為謝樽這些年流落在外,這武藝恐怕也沒多少進益,但似乎並非如她所想,至少剛才那一劍,就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少年能夠揮出的。
況且……謝樽以前好像不太會用劍吧?他最早是隨趙澤風習槍,後來到了冀州在陸擎洲和趙磬帳下,也依舊是習槍。
簡錚的神色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她彎起眼睛笑道:
「若是你贏了,我便讓這小傢伙入營,若是輸了嘛……你得把它借我玩兒幾天。」
這種左右都能受益的賭注,謝樽自然不會拒絕,況且他已經許久沒好好打上一場了,也有些手癢,倒也樂意奉陪:
「成交。」
一旁的奉君微微偏頭,粘在謝樽身邊警惕著周圍,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有了被賣出去的風險。
這賭注一下,場面便更是大了起來,不知是誰通風報信,總之等簡錚的陌刀拿來時,一大堆原本不在的閒雜人等也一一就位了。
軍中比武向來熱鬧,況且是簡錚親自出手,能來的安西軍都來了,把這片沙地圍得水泄不通。
奉君乘著沒人管它,悄悄跑到了陸景淵腳邊呆著,雖然這人他也嫌棄,但好歹算是認識。
簡錚手中的陌刀被打理的鋥亮,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彎月。
聽說這把刀名叫撼岳,並非鍛自名家之手,如此出身平平,卻在簡錚手中得了赫赫威名。
兩人相對而立,隨著他們正了神色,周圍的喧譁聲也漸漸消隱,一時四方塵靜,沙塵不起。
謝樽定定看著她,全身使著暗勁,不放過絲毫風吹草動。
他並未和簡錚動過手,也僅僅聽過她的一招半式而已,簡錚出身微末,又能以女子之身領兵一方,其中艱辛自不必多言,她可不是什麼花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