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風居然與這個人有關係?以趙澤風如今的身份,居然會注意到一介主簿?莫不是有什麼特別?但謝樽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岔了。
「趙停林。」趙澤風不耐道,「去告訴晉王,讓他下次找事前瞪大了眼睛看看周圍,別有眼無珠擋了不該擋的路。」
「……」行吧,原來說的是晉王。
那邊趙停林才下車沒一會,前面的擁堵便迅速疏散開來,先前那個大嗓門的侍從也鵪鶉似的站在趙停林面前點頭哈腰。
「不如還是像從前一樣如何?」趙澤風杵著腦袋漫不經心道。
聞言謝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明白了什麼似的收回了邁出半步的腳:「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忙人如今不管這些小事了。」
「我是沒時間像年少時那樣有事沒事就去懲惡揚善了,但這都撞到我面前了……在我面前如此囂張,豈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謝樽輕笑一聲,說了句好。
「不過你現在應當用不著我善後了吧?」
「也是,那你少說幾句,把那小子撈出去就行,免得給人落了把柄。」
武安侯府的車駕沿著清空的街巷向前,然後在所有人都以為它要悠悠路過時,穩穩噹噹地停在了巷口。
「喲,這不是晉王嗎?剛才在裡頭本侯就覺得這吠聲有幾分耳熟,原來是老熟人啊。」趙澤風抬了抬下巴示意侍從將車簾捲起,俯視著距離自己四五步遠的豪華車架,
「殿下能再往後退點嗎?我家馬兒脾氣不好,要是驚了殿下的車駕那又傷了殿下可不好。」說著,趙澤風又皺眉不滿道,
「趙停林,本侯不是讓你來請晉王行個方便嗎?怎的本侯瞧著殿下這也沒動啊。」
「回侯爺,屬下已向隨侍傳令,但……」趙停林熟練地說著,臉上擺出了為難的表情。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侯是叫你去與晉王借道,你找他做什麼?難不成狗能聽得懂人話?」
聽見這含沙射影的罵聲,晉王也坐不住了,他猛地掀開帘子,咬牙切齒地盯著趙澤風,樣子瞧上去恨不得生啖其肉,嘴上卻是擠出了一個「退」字。
趙澤風對他的怨恨眼神視若無睹,晉王這種娘家不顯,手上半點實權也無的紈絝王爺,來十個他也不帶怕一點。
況且這事趙澤風還占理,事實上他雖然行事無狀,卻是事事占理,小錯不斷,大錯一個不犯,言官彈劾來彈劾去也只能說上一句囂張跋扈,奢靡無狀了。
街巷一片寂靜,光影斑駁,各家的侍從提著燈籠沉默地看著這齣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