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王錦玉起身拂衣在案前坐下,「明日一早,為我送封信吧。」
總不好再一直這麼等下去……況且,謝樽已經發現他了,即使能確信謝樽不會對他不利,但他也急需知曉對方如今的立場。
「哦,是給殿下的嗎?那大人快寫,今夜我便能送去了,不必等到明日。」
原本王錦玉只期待這封沾著夜露的信能得到些許有關謝樽的回應,卻沒想到三天之後,一封印著海棠的蠟印的信箋放上了他的案頭。
信紙極薄,上面只書有寥寥八字:
久期一見,千里同風。
自東宮回來後,各方請帖便如雪片般飛入了武安侯府,謝樽並未推脫,挑揀著去了幾場,趙澤風偶有同行,不過更多時候是他獨自一人。
往來於權貴之間的日子謝樽並不陌生,他遊刃有餘地將這個名為武威侯的人展露於眾人眼前,宣告著又一個權臣將起。
很快又是十日過去,閉門數月的定國公府終於迎回了他的主人。
「小心些。」謝淳率先下車,隨後轉身將趙鳴珂扶了下來。
待到兩人站定,謝淳微微抬手令眾人起身,然後垂眸看向了站在前列的小少年,神色柔和下來。
「長高了不少。」
「孩兒在府中一切安穩,自然長得快些。」謝霽仰頭看著他,雖然面上淡靜,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堂中已布好茶點,父親可要休憩片刻再入宮?」
「不必。」謝淳否決道。
他和趙鳴珂先前已在城外驛站梳洗過,此時要趕著進宮述職,不好在府中久呆。
「晚膳時分應當會回來。」謝淳想了想又補充了這麼一句,說罷轉頭向趙鳴珂看去,「舟車勞頓,你早些休息,有什麼事晚些再忙吧。」
於是,謝淳下車還沒半柱香的時間,便又上了車匆匆向皇宮趕去,留下定國公府門前烏泱泱的一群人等著趙鳴珂發話。
「都散了。」趙鳴珂打發走眾人,待到人都走空了,才在最後帶著謝霽一道跨入了府門。
大門「砰」的一聲合上,沒了些不生不熟的外人,趙鳴珂頓時現了原形。
她蹲下身捏了捏謝霽的臉,橙紅的裙擺鋪了一地。
「高了,也瘦了,原先覺得你長得更像筠姐姐,這才大半年,倒是跟你爹越來越像了,性格也像,不過嘛……你比他要彆扭不少。」
「姨母,放,放手。」謝霽扒拉著趙鳴珂作惡的手,艱難道。
「如今再不揉,以後更沒機會了……」
「好吧好吧,不揉了,你不是準備了茶點嗎?吃茶點去。」說著,趙鳴珂拉起了謝霽的手,往竹書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