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自有辦法。」謝樽撐著地坐起,散落的長髮被風吹得凌亂,「傅苕回來了嗎?」
「未曾,不過這幾日營前零零散散又來了三十餘人。」
謝樽微微頷首,既然沉玉並未特別說明,便說明這些新人目前沒什麼特別的,暫時不需要他操心,至於其中有沒有幾塊璞玉,就要等待桑鴻羽那邊的第一輪擢選了。
「看來她想找的人還沒找到,再等等吧。」
「是。」沉玉停頓片刻又艱澀道,「只是傅小姐已經外出一月有餘,傅公子這幾日總是有意無意地湊到屬下面前打探。」
「在桑鴻羽手下,他居然還有空出來晃蕩?」想起那個跳脫纏人的少年,謝樽頓時一陣頭疼。
「桑將軍事務繁雜,也不能時時看著他。」
雖然沉玉說得非常隱晦,但同樣被傅青纏過幾次的謝樽,還是能感受到對方話語中隱藏的絕望。
「嘖。」謝樽撓撓頭,想了半天還真沒什麼好的解決辦法,畢竟他也沒辦法攔著傅青不讓他想自家姐姐吧?
「要不你躲著他點?」說罷,謝樽又覺得他這話說得實在是不顧沉玉死活,就沉玉這個冷淡寡言的性子,恐怕日子過得分外還艱難。
「要不這樣,明日我要帶著星辰外出繪製輿圖,你與我們一道去上幾天吧。」
「等過上幾日傅苕回來,就有人為你分擔火力了。」謝樽起身,同情地拍了拍沉玉的肩膀。
武威人才濟濟,城中並不需要謝樽時時坐鎮管理,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去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計劃,疏通獲取他需要的一切。
眨眼又是半月過去,謝樽伏在戈壁石台上,終於將最後一塊羊皮地圖縫合完畢。
他輕輕撫過這張拼接起來的地圖,眉目間終於露出了幾分輕鬆,花費了足足五個月的時間,他終於完成了這張地圖,如此一來,武威的物象觀測也算告一段落了。
有了地圖,下一步該考慮的就是營壘駐防了。
謝樽一把將地圖捲起,抬頭眺望著遠處的石灘,他眼中映著邊塞起伏的山川,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這麼靜靜看了許久。
當謝樽風塵僕僕地踏入武威侯府時,看著眼前的來客意外地挑了挑眉。
「半年過去,咱們青崖弟子終於有信了?」謝樽隨手將身上的包裹扔給了迎上來的侍從,抱手看著面前的柳清塵笑道。
柳清塵倒是和一年前分別時沒什麼兩樣,還是擺著那張冷冰冰的臭臉。
半年前他離開長安時,悄悄派人往青崖谷送了信,想要邀請柳清塵前往武威助他一臂之力,結果半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收到過。
本來他以為沒指望了來著,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來了。
「別誤會,應邀的可不是我。」說著柳清塵側身過身,站在他身後的清靈少女上前一步,偏頭朝著謝樽璀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