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塵以茶掩唇,表情不辨喜怒:「這算是威脅還是請求?」
「自是請求。」
出乎謝樽意料的是,柳清塵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了。」
滿室皆靜,謝樽沒有移開目光,他看著柳清塵疏朗乾淨的眉眼,恍惚又看見了當年在青崖谷第一次見到柳清塵時的場景。
那時他身受重傷,醒來時記憶全無,渾身上下只有眼皮能動,而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端著藥酒站在床邊垂眸看他的柳清塵。
他在青崖谷養了三個月的病,和被崔墨打發來照顧他的柳清塵可謂是朝夕相處。
不過柳清塵冷淡寡言,又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三個月來兩人的交流實在少得可憐。
思及過往,謝樽的神色也溫和了許多。
待到明月高懸時,薛溫陽終於從北營趕了回來,這個時候眾人多已散去,廳堂之中只剩下謝樽和傅苕相對而坐,中央放著未完的棋局。
薛溫陽人還未至,身上環佩的叮噹聲便已經傳入了眾人耳中。
「侯爺!」薛溫陽剛一進來,目光就鎖定在了謝樽身上,他年少時便被家裡養得白白胖胖珠圓玉潤,如今長大了不曾改變,白皙柔軟的臉蛋看上去就非常好捏。
「辛苦了。」謝樽落下一子,讓人給薛溫陽奉上茶點,「你還沒用晚膳吧?坐,我讓人給你做些。」
「哦,好!」薛溫陽挨著謝樽坐下,往嘴裡塞了兩塊桂花糕,探頭看著已經進行到尾聲的棋局。
他只看了一會兒,便興致缺缺地移開了目光。
「侯爺那麼急著叫我回來,是傅苕這兒有動靜了嗎?」薛溫陽瞥了一眼受困於棋局,正思緒萬千沒空理他的傅苕,開口問道。
「嗯。」謝樽應了一聲,隨手將指間的棋子扔回了棋簍,棋子入簍,聲如擊玉,「勝負已定。」
傅苕抿唇嘆了口氣,也不再掙扎。
「侯爺戰無不勝!」薛溫陽雖然沒怎麼看懂,但還是一如既往笑著吹噓了一句。
薛溫陽此言一出,不出意外地收穫了傅苕一記眼刀。
「好了,少拍馬屁。」謝樽瞥了他一眼,見對方臉頰微鼓,想來裡頭還塞著不少沒嚼完的糕點,
「我看你精神甚好,那就先說正事吧。」
「如今萬事俱備,馬場建立在即,你且把手頭的事放一放,先與傅苕一道將此事落成,最多兩月我就要見到成效。」
如今朝廷有心無力,武威戰馬緊缺的問題想要解決,便只能自力更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