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完顏晝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一年前起,柳清塵便在他的吃食中發現了那種被磨成粉的化功藥丸,於是不到一個月便制出了更加精準的解藥。
所以吃下那顆藥丸後,他只是受了寒肚子疼了兩天,如此說來,這藥倒也也不能說完全沒用吧……
看著完顏晝黯然的神情,陸景凌沒有絲毫同情地冷冷道:「王上如今還想著將他納入麾下嗎?陛下早與王上說過,此人斷不可留。」
而完顏晝卻仍想勉力一試,結果就是三年過去沒有任何作用,因為一點私情而優柔寡斷的無能無用之人,實在是荒謬至極。
不過無妨,陛下早已預料到這天,隨他而來的二十部數百精銳只聽從他的號令,今日他必要謝樽血濺當場。
「殺!」
隨著他的命令,隱藏在府中的暗衛立刻如潮湧出,冷冽如冰的刀光交錯,好似要將謝樽攪成碎片。
然而……金光好似太陽,將一切冰雪消融殆盡。
「不知在諸位眼中,我究竟幾斤幾兩呢?」謝樽甩落劍上的殘血,踏著血窪與斷劍緩緩向完顏晝走去,唇角的那抹淡笑在眾人看來仿佛索命的修羅。
「是堪堪勝過安西鐵壁簡錚,還是堪堪勝過垂暮人屠必蘭真?」
謝樽笑得與平日裡判若兩人,眼中那壓抑已久的怒火噴涌而出,瞬間將此地燒成了無間煉獄。
「諸位不如猜猜,從前與現在……我究竟用了幾分力?」
第156章
武定十三年, 夏,五月十五,戌時, 皇城
入夏後白晝日長,到了這個時辰日色才逐漸隱沒, 陸擎洲獨自站在皇城的角樓之上,眺望著這好似要將天地一併燃盡的燦爛霞光。
天邊餘霞如燒,陸擎洲沉默了許久, 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喃喃開口道:「叔玉, 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陸擎洲聲音不大, 卻如同驚雷一般,嚇得不遠處站到打瞌睡的紅袍宦官瞬間清醒了過來,迷茫間他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叔玉」說的是誰。
「陛下可是想要平原郡王入宮陪侍?難得陛下今日有此雅興, 小人即刻前去宣旨。」他聲音諂媚,臉色幾經變換後又話鋒一轉,
「只是平原郡王已有半年未曾入宮了, 先前陛下有請,郡王總是都是稱病不應, 到底是不比從前,若非陛下寬宏大量……」
陸擎洲在他說到一半時便已轉身, 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得好似三九寒天:「滾。」
「陛, 陛下?」那人瞬間噤若寒蟬,愣愣地看著他不知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