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玄焰軍自是悍勇無匹, 但滿打滿算也不過三百而已,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推進的如此迅速, 陸景淵究竟在搞什麼?
「要是不打就滾一邊去,本侯沒空在這跟你耗著!」趙澤風滿眼恨意,游龍槍橫掃而出, 打在重劍上將斫鋒掀至牆邊, 一馬當先地沖入了敵陣。
中正殿近在咫尺, 此時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陛下身邊,即使已經遲了。
趙澤風還未踏入中正殿,便已聞見了其中沖天的血腥味, 他胸口一窒,好像走在棉花上一樣幾乎渾身脫力。
然而當趙澤風走過長階跨入殿中時, 才發現裡面的情況與他預想中的截然不同。
空曠的大殿中, 陸擎洲毫髮無傷地被綁在龍椅上,地上除了那幾個廢物宦官的屍體, 再無其他。
見狀趙澤風霎時鬆了口氣,他大步上前, 無視了執刀圍來的親衛, 銀槍直指站在長階之上正垂眸看來的陸景淵:「你到底想怎麼樣?」
「趁著閒人未至,我有一筆交易想與武威侯談談。」陸景淵眉眼低垂,淡靜一如尋常, 那雙漆黑的眼眸好似沒有任何光芒可以透入,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麼, 也無人知曉他究竟想做什麼。
很快,陸景淵低沉的聲音迴響殿中:「我用陸擎洲的名與命,換取你的忠與義,如何?」
隨著他話音落下,殿內落針可聞,殿外的兵戈之聲似乎都已遠去,殿內眾人之中,不僅趙澤風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連陸擎洲都驚訝地抬頭向他看去。
趙澤風猶疑地看著陸景淵,半晌忍不住開口刺道:「你腦子沒病吧?說點我能聽懂的。」
這話一出,殿內沉默肅靜的氣氛瞬間化為泡影,陸擎洲向趙澤風投去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轉而出聲問道:「你在防備完顏晝?」
陸景淵微微頷首算作回應,他看著趙澤風,神色淡淡:
「我可以留陸擎洲一命,也可以不戳破昭文之變的真相,至於條件……我要你前往太原重整二州,久駐邊地。」
得益於陸擎洲這些年對聲名的維護,也得益於他舊日昭元太子的身份,他的登基將會名正言順,而陸擎洲的命也有了更好的用處。
「……」趙澤風滿腔怒火被不上不下地壓抑在胸口,發不出也咽不下:「你不怕我一回到冀州便帶兵殺回來?」
陸景淵淡淡一笑:「盡可一試。」
「只是自你舉旗之時起,便將與天下為敵,陸擎洲的名與命,趙家的名與命,將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如何?你承擔得起嗎?」
「我……」
然而還未等趙澤風作出回應,程雲錦的身影便驟然出現在了殿前,雲髻上的珠釵在燭火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景淵,為何還不動手。」
她唇角帶笑,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下,踏著滿地鮮血緩緩走近:「看來諸位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