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形勢與故事中如出一轍,若她有那個能耐將這舊事重演,他會給她這個機會。
可惜。
謝樽面無表情,淡淡抬手向身後的旗手緩緩打下手勢。隨著他的命令,火光與風沙之中,那面書著四方二字的玄色大旗一轉,頃刻間號令全軍。
「傅青,去前面開路,能殺多少算多少。」飛泉劍頃刻出鞘,帶出一劍霜華,謝樽策馬向前飛身而起,擋住了自城上躍下的周容,刀劍相接,聲音鏗鏘如鳳鳴。
傅青聞言咽下了最後的話,朝怒不可遏的周容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溜煙跑了。他武功不弱,如同箭鏃的尖鋒一般帶著鷹揚衛撕裂了北境軍包圍而來的陣線。
「當年你藏了不少拙。」飛泉劍金光耀耀,劍氣如虹,謝樽視圍來的刀鋒如無物,一劍將周容揮退。
「彼此。」周容的神色冰冷無情,下令讓士兵將謝樽團團圍住。
「可惜你留不住我,這天下已無人能與我一戰。」烏蘭圖雅手下的人,論單打獨鬥,無一是謝樽的對手,可惜戰場並非靠一人決定戰勢。
鷹揚衛已經在傅青的帶領下衝出很遠,重重包圍之中只剩下了謝樽和始終不肯離開的蕭雲停。
蕭雲停神色萬分焦急,腳下卻如釘在土地中一樣不肯挪開半步:「侯爺快走,我來斷後。」
「你要留在這?」謝樽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她凶多吉少,你也絕對沖不進這城門。」
「我知道。」蕭雲停並不蠢,事態至此,謝樽的計劃和想法他雖不能盡知,但也能隱約明白一二,「侯爺還有許多事要做,但我不同,我……還想再等等。」
他想殉她,謝樽幾乎是瞬間就得出了這樣的答案。
作為蕭家的公子,陽關的副將,在此危難之時醉心於兒女情長實在不像話,但……也是人之常情。
「好。」謝樽收回了目光,翻身上馬。
而在另一邊,剛帶著鷹揚衛殺出去的傅青,又反向殺了回來,再次陷入了包圍圈。
「不是讓你殺出去嗎?」謝樽無奈道。
「侯爺讓我能殺多少算多少,我估摸著還能再來幾輪,走了太虧嘛。」傅青背著長弓,衣上濺了大片的血跡。
「等著十萬大軍圍上來你就知道厲害了。」謝樽帶著傅青再次向南殺去,抬頭遠望,四周已有成片的火光如潮水般湧來。
軍隊龐大,調度並非易事,但如今一個多時辰過去,烏蘭圖雅真正的大軍也該整備前來了,再拖下去該有大麻煩了,若是死傷太大,這一趟便會失去所有價值。
包圍圈外,謝樽一甩陌刀勒馬轉頭,只見遠處的蕭雲停深陷敵陣,肩上插了一支斷箭,身上鐵甲凹陷,其下更不知有了多少傷痕,儼然危在旦夕。
要救他們嗎?謝樽如此在心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