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我上次見你已經過了九年,九年時間,你的刀法居然就這點進步,與毫無進益有何區別!」陸印臉色黑如鍋底,不耐地將手中的長刀插在了地上,嘴上仍是說個不停。
「把陸家子孫養得骨頭都軟了,全是他重文輕武干出來的好事!」雖然陸印沒有點明,但他顯然是在罵自家已故多年的皇兄。
雖然磋磨至今,陸印早就對陸家沒多少好感了,但他終究姓陸,自然看不得自家門庭破落。
「短短几十年,宗室破落至此,現在還有幾個人還記得這大虞的天下是陸家人打來的?趙家算什麼東西?要是他們真有那麼大能耐,當年這天下怎麼不是姓趙的來坐?」
「皇叔慎言,趙家血戰至今,滿門忠烈,並非高居廟堂的閒人可以詆毀。」陸景淵神色不變,接過薛寒遞來的長刀,撫著冰涼的刀刃又繼續道,
「皇叔切莫誤會,皇叔不慕廟堂,逍遙人世數十年,讓朕頗為羨慕。」
陸印聞言臉色更黑,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他話中夾槍帶棒,這不就是在罵他還不如中正殿上那些只會搖唇鼓舌的廢物嗎?
「私下如何朕從不計較。」陸景淵收刀入鞘,又淡聲道,「但若在人前,還請皇叔謹言慎行,別說了不該說的話。」
「夜深露重,皇叔早些回去休息。」陸景淵說罷便將長刀遞給薛寒,轉身拂袖而去。
遠山凝如濃墨,陸景淵踩著酥軟的草地一路往營帳走去,耳邊是薛寒一刻不停的稟告。
許是看著陸景淵興致不高,薛寒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頓了半晌後靈機一動,挑了些沒那麼沉重的事情來說:「侯爺先前交代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保准陛下到時候威風八面。」
「……」陸景淵腳步頓了一下,立刻從記憶中把這事給翻了出來。
那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當時謝樽回到武威後聽說北境天降神跡,又給烏蘭圖雅長了好大臉面,於是頓時福至心靈,覺得自家也斷然不能落於人後,遂修書一封送回長安,讓薛寒等人精心準備,打算在合適的時機給陸景淵也弄個震撼天下的神跡。
至於那神跡究竟是個怎樣的安排……陸景淵還真不知道。
當時送到他案前的書信里只有一兩頁簡單地告知了此事,有關計劃的部分被另外封存,還寫了一排大字說不準他看,他便也眉梢一挑直接把信交給了薛寒,還好薛寒久經沙場,對此他們二人的奇怪行為已然見怪不怪。
「你倒是他說什麼便幹什麼。」陸景淵哭笑不得道,說實話他已經把這事給忘了。
「這不是陛下交代的嘛,臣怎敢不從?」薛寒立刻嘿嘿一笑,見陸景淵眉眼舒展開來,自己也不由地跟著開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