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站在拉斯克斯的平原上,他的背后是他所率领的阿尔弗兰西境的军队驻扎的营地,成百上千的帐篷,旺盛的篝火,在营地里不停穿梭的军官与士兵,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很久了,自从那场漂亮的胜利之后。帝国的军队主力被歼灭,而他们保留了足够的力量——是时候讲和了,他的副将们向他提议,女皇已无力抵抗,他们的独立已是既定事实。
现在他们所需的,不过是一场威胁性质的和谈,关于战争赔款,边境线的划定,以及帝国官吏的驱逐之类的问题。为了给这场胜利画一个圆满的句号,仅仅一具王夫的尸体是不够的,女皇本人必须亲自承认西境的独立,这才能让人民看到帝国的无力与注定的覆灭。
而他,作为西境共主,带领他的臣属与领民打赢了这场战争的领导者,自然光荣地承担了迎接女皇的使命,在他的侦查兵告诉他远方出现了大批人马的时候,他就叫上自己的亲卫队,在营地前恭候女皇的来临。
夏尔从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阿黛拉女皇,他从未去过切瓦里尔,正如阿黛拉从未离开过切瓦里尔,但是他听说过很多女皇的传闻。比如她比他小一岁,是弗兰克皇帝仅存的长女;比如她容貌惊人,拥有让整个帝国屏息的美貌,还在她只是皇女的时候,就有“帝国的明珠”这一美誉;比如尽管她血统高贵,但是弗兰克皇帝意外暴毙之后她险些被宫廷的阴谋家挟持,多亏了阿尔玛尼亚亲王殿下的救驾,才让皇女顺利登基,两人也喜结连理;比如一些更下流,入不得人耳的传闻,据说女皇陛下性情风流淫荡,她有很多男宠,还会勾引自己的臣下,王夫陛下常常因此同她置气,据说她还和她的达克乌尔男奴生了一个小黑孩,但是甫一出生就被王夫送走了,以免这个污染皇室血统的杂种生出异端。
夏尔耳闻这些传言,内心却不大相信,许多传言彼此都相互矛盾,他也明白在皇室不受拥戴的西境,往女皇身上泼脏水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他马上就要亲眼见到女皇了,他看到浩大的车队缓缓前来,其中有一辆马车最显眼,极尽豪华奢靡之事,即使隔着几百希略的距离,他也能看到上面镀金的雕饰闪闪发光。
夏尔默默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过于奢侈的排场,更何况他想到这些都是用百姓的汗与血换来的,仅仅供奉于少量贵族的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