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狼狈,但是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混沌疯癫模样。
阮瑶便转头,笑着看着顾鹤轩道:“大人好医术。”
顾鹤轩笑着拱了拱手。
随后,他就给一旁伺候的如儿使了个眼色。
如儿轻轻点头,随后在搀扶许妃的时候,指尖一动,便有药粉飞出。
尽数被许妃嗅了进去。
无色无味,混杂在室内的熏香味道里,谁都察觉不出。
阮瑶则是环视了一下内室,而后,她的眼睛就挪到了许妃的脖颈处。
那里缠着白布条,虽然看不到血迹,但是瞧着就像是伤了的。
这让阮女官有些惊讶,实在是伤在此处过于特殊,便低声问道:“自戕?”
顾鹤轩同样压低声音回道:“是之前疯症发作时自己划破了脖颈。”
阮瑶眼波流转,声音轻缓:“按着大人所见,娘娘是否会自戕?”
顾鹤轩的回应十分干脆:“娘娘若能做,早就做了。”
换言之,她怕死,不敢了断自己的。
阮瑶点点头,重新看向了许妃。
她并不怜惜眼前这人的命,着实不是她冷血,实在是这宫里各人各命,人生于世不过是个因果罢了。
在她把自己知道的说清楚,想明白了,阮瑶并不介意让她自己拿捏自己的命数。
只是在那之前,许妃娘娘还是要好端端的活着,才算是不枉费一番筹谋。
而在阮瑶打量许妃的时候,许妃却不敢抬头,恨不得把脸埋在手臂之间,再也不见人才好。
她甚至觉得,之前的疯癫才是好事。
疯着的时候,失了宠爱,没了指望,可好歹不碍着谁,总能活命。
可现在清醒了,才发觉,如今身在自家寝宫,她才是这里的主子,但是这个东明宫的小宫女居然真的能把她围成铁桶。
许妃又惊又怕,偏偏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而她对于自己疯癫时候发生的事情记得并不清楚,可是,大抵是阮瑶来问的那一遭实在是过于让人印象深刻了,许妃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个看上去弱柳扶风的小宫女到底有何等虎狼之力,那只纤细柔弱的手钳着她,竟然动弹不得!
至于阮瑶问过她的话,她忘了不少。
只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做了恶事,未曾歉疚,却还要用这等虚情假意粉饰太平,也不知道在骗谁,谎话说多了,怕是自己都信了。”
如此真实又扎心。
许妃想要蒙骗自己都蒙骗不过。
如今,阮瑶又来了,依然是笑容温润。
许妃却再也不敢小觑她。
浑身发抖,她想要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