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瑶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微微提起裙摆,迈步上前。
原本在近前侍候的如儿早就躲到了一旁,站在许妃看不到的阴暗处,微微垂着头,一言不发。
夏儿挪过去,给如儿塞了一块自己带着解馋的栗子糕。
如儿对她笑了笑,然后把栗子糕放嘴里抿化了。
甜香得很。
而阮瑶则是坐到了床边的软凳上,语气轻轻:“娘娘如今大好,着实是难得。”
许妃原本是怕她的,可是听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便有种无名火起涌起来。
前世加今生,她都是被人哄着捧着的,何时这般落魄过?
可是直接翻脸她也不敢,便只闷声道:“让你失望了?”
阮瑶笑着摇头:“当然不,娘娘能大好,是顾大人的本事,也是奴婢将这玉絮宫围成铁桶后才能让娘娘不再被人坑害,又怎么会失望呢。”
这话说的轻声细语,温柔的很,弄得许妃还是抬头看她。
似乎想要瞧瞧这个小小的宫婢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大胆子。
阮瑶也由着她看,并不在意,偏头对着夏儿道:“段公公来了吗?”
“到了。”
“请段公公进来,婕妤娘娘的事情他定然是格外关心的,而且公公的字好,在一旁做笔录最是合适不过。”而后,阮瑶声音顿了顿,看向了许妃道,“奴婢有些话还要找娘娘问清楚,万望娘娘如实相告。”
许妃这次才是真的怕了。
她清醒得很,自然清楚,眼前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东明宫的人,来找自己,只能是因为赵弘。
而赵弘上的诸多事端,和她有关系的并不多。
能如此劳师动众的,就只有一个……
她绝对不能开口的一个!
许妃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了勇气,昂着头,梗着脖子,声音都有些尖利:“你是想要在这宫闱当中私设公堂吗?”
阮瑶笑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
平心而论,阮女官如今的手段心思都进步颇多,可是心性一如往昔。
是非对错清晰透彻,亲疏远近分得清楚。
起码在这次来之前,她并没有真的想把许妃如何。
哪怕觉得这人做下的事情,赔了命也活该,但是她并不是局中人,许多事情本就不该她决断的,所以阮女官只想着问一问,她说一说,说清楚也就罢了。
只是,有些人注定是不见南墙不回头的。
何必呢。
轻叹一声,随后,阮瑶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平静:“莫要拿大道理来压我,合着就你能用阴损招,行糟粕事,旁人待你就都得光明正大?想的倒是美,可惜,娘娘这美梦该醒了,世上不是人人都要顺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