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轩从未见过这样的阮瑶,背脊都有些发麻,也不多说什么,只管快步过去,给许妃搭脉。
阮瑶知道诊脉是需要一番功夫的,也不着急,自顾自的拿出帕子瞧,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儿等殿下下朝要给他准备什么吃食。
糖渍花瓣还剩下不少,不如拿来做甜汤吧。
昨天江太后还让她提回来了些新鲜牛乳,回头做了奶馒头也是好的。
不多久,顾鹤轩就收回了手。
阮瑶笑问:“能治吗?”
顾鹤轩缓缓点头:“能治。”
阮瑶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就劳烦顾太医了。”
如果说这事儿是旁的人吩咐下来的,顾鹤轩一定阳奉阴违,可是请他的是阮瑶,这是自家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就算现在不说清楚原因,顾鹤轩依然会尽心尽力。
毕竟是亲眼见识过的,自家殿下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这是真的放在了心坎儿里疼的。
阮女官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毕竟,顾太医对着皇帝都敢阳奉阴违……
不过在取针的时候,顾鹤轩还是提了句:“阮女官,微臣可以施针用药,但这毕竟是玉絮宫,恐怕消息掩盖不住。”
这个担忧实在是太过寻常,寻常到顾鹤轩觉得阮瑶做的这件事像是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他们,一个东明宫女官,一个太医院太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后宫妃子的宫殿,还要摁着人家治病?
稍微透露点风声出去,那就谁的脑袋都别要了。
之前顾鹤轩跟出来的时候,以为阮瑶就是假借着让自己瞧病的幌子过来找许妃套话,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让自己真的诊病,而且还直接绕过太医院用针。
顾鹤轩觉得脖子冷飕飕,像是随时随地都要搬家似的。
阮瑶却是依然笑着,声音温和:“大人放心,没人知道我们来过。”
昨日去求见江太后,就是要求她牵扯着那些娘娘们。
至于这玉絮宫的宫人,谁想要进出都要经过八局四所。
如今这些地方都在阮瑶手上,谁敢说话?
阮女官难得尝试一把以权压人的感觉,不得不说,确实是方便许多。
顾鹤轩并不知道内情,可是见她这般说,也就不再多问,立刻下了针。
然后写了方子,道:“这服药,煎服送下,一日两次,大约五天就会有效果了。”
夏儿上前将方子收了,阮瑶则是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娘娘现在先清醒些?”
顾鹤轩点头:“有,就是要疼一些。”
阮瑶语气轻轻:“讳疾忌医要不得。”
顾鹤轩本就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直接拿出一根金针,等嬷嬷们摁住了许妃的肩膀,他便将金针刺入了肩颈偏下位置。
那是什么穴位,阮瑶不知。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许妃抽搐一下,那双混沌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