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气到了,但和殷笑梨理解的气不太一样。
既然都开了口,后面的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木枕溪索性竹筒倒豆子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殷笑梨嘴巴已经闭不上了,下巴也有掉到地上去的趋势。
木枕溪叹了口气,抬手将她的下颔往上抬了抬,又给殷笑梨递了杯水。
殷笑梨消化完听到的信息,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木枕溪的胳膊上,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有病,还是圣母玛利亚投胎转世啊?我要是你我就把她丢在医院里,扭头就走,管她是死是活,死了最好!
木枕溪嗫嚅道:可她都找不到父母家人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我一辈子都要良心不安了。
殷笑梨大声道:那是她活该!
木枕溪离她远了点儿,捂了捂耳朵:你小点声,一会儿再扰民了。
殷笑梨继续咆哮:我扰民怎么了?我就怕骂不醒你!
刚说完,从楼上传来一声男人中气十足的暴喝:睡觉呢!小点儿声!
殷笑梨秒怂。
木枕溪吃吃笑。
殷笑梨一记眼刀横过去,木枕溪紧紧地抿住了嘴。
殷笑梨气得心口疼,上面又有人警告,懒得骂她了,仰头灌了一杯水下去,给她捋捋:你说她现在失忆,记忆只到你们刚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对不对?
木枕溪点头。
殷笑梨嘶了一声,用一种宛如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你不觉得这有点巧吗?
木枕溪不解:嗯?
殷笑梨说:知道你忙,平时可能不看小说的,像我们这种博览群书的,这种失忆梗在小说里都烂大街了,什么分手前失忆了,离婚前失忆了,还有过得好好的突然就失忆了的,男女主又谈一遍恋爱的。
木枕溪:
她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可能,猜测地说: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装失忆的?
殷笑梨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又给她纠正道:不是有可能,百分百是装失忆的。你知道小说里一般都怎么失忆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车祸,她也是车祸,哇,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巧合,八成是看了小说来套路你的。
谁知木枕溪很笃定地摇头:不会的,她是真失忆了。
肖瑾今天,不,过了十二点应该说昨天了,昨天还借口内衣扣扣不上勾引她,她那么聪明的人,如果没有失忆,绝对不会使用十年前的老招式。
殷笑梨从她的否认里读出了一丝不寻常,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证据,没告诉我?
木枕溪眼神闪烁。
她方才只是描述了简要情况,当然没把这种细节都说出来。
殷笑梨闻到了八卦的气息,愈发正色道:你不告诉我,我没办法替你分析啊。
木枕溪掩唇清咳一声,在脑内组织了一番措辞,吞吞吐吐地把昨天傍晚的事情说了,还强调了一次:这样的招数她十年前就用过很多次了。
殷笑梨目瞪口呆:你们高中生以前操作都这么骚的吗?
木枕溪脸色微红:咳。她不自在地撩了一下耳后的长发,低声说,跟你说正事呢,能不能不要歪重点?
殷笑梨也不想歪,但她实在太好奇了,继续歪题道:你初恋女友长得好看吗?我是说现在。
木枕溪说:你不是看过照片吗?还说人家是神仙。
殷笑梨道:那不是只有侧脸吗?正脸好不好看?
她满眼放光。
木枕溪皱了皱眉,实话回答她:好看。
有多好看,比你还好看吗?
差不多吧。
我靠!
木枕溪被她突然的暴起吓得往后一仰。
殷笑梨震惊:那么好看的人,你居然能受得住对方的勾引?还有,人家天天在家色诱你,你还能坐怀不乱?你是什么在世柳下惠啊。
木枕溪:
殷笑梨笑道:要不然你就睡了她吧,反正当年是她对不起你,现在肉偿,蛮合理的,她一天想不起来,你就睡她一天,一直睡到她恢复记忆那天,然后再一脚踹了她。既报了仇,又解了气,不睡白不睡。对了,她身材好吗?
木枕溪:
她开始怀疑过来找殷笑梨求助就是一个错误。
她们俩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殷笑梨可以游戏人间,她不可以。
木枕溪站了起来,殷笑梨两手搭在她肩膀上,把她重新按了下去,扑哧一笑:好啦,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开个玩笑嘛,活跃一下气氛。
并没有活跃气氛。木枕溪端起水杯闷闷地喝了一口。
我错了。
原谅你了。
殷笑梨敛了戏谑的笑,看她一眼,说:我问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问。或许殷笑梨严肃的眼神感染到木枕溪,她跟着坐正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木枕溪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放下了的,可是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她的放下仿佛是个笑话。
我就知道。殷笑梨叹了口气,这种余情未了的剧情最让人头疼了。
但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木枕溪补充。
但你又狠不下心。殷笑梨一针见血道。
木枕溪不说话了。
殷笑梨托着下巴思考:我觉得还是要把她送走,在你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你忍不住吃了人家呢,云雨巫山。按照你的性格,肯定就更分不开了。
不会的。木枕溪坚定道。
殷笑梨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木枕溪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殷笑梨和她对视了几秒,勾了勾唇角,说:好吧,勉强信你了。
木枕溪又说:其实我中途送走过她一次的,我不是问你要了黄姣的联系方式吗,我把送给黄姣了,然后黄姣把她安置在宾馆里,我又把她接回来了。
嗯,嗯?这有什么不对吗?殷笑梨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不是,你接她回来干吗啊?
木枕溪苦笑道:大概是觉得她可怜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心软就
殷笑梨咬牙,恨铁不成钢道:你迟早被自己一时心软害死。
木枕溪无法反驳。
殷笑梨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她被安置在宾馆,黄姣告诉你的?
木枕溪摇头,娓娓道来:没有,她那天晚上自己跑出去,迷路了,打电话给我
她耳旁隐约捕捉到一声冷笑,止住了话头,偏头看去,殷笑梨嘴角还勾着冷笑的弧度,奇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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