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就算顏旭之不說,木竹也從記憶中得知了世間高手的等級,不過顏旭之還沒說過自己是何實力。
「以氣御劍你已看過,無需多言。現在這是絕頂高手的實力,實不相瞞,我是絕頂後期的實力。」顏旭之見木竹愣愣的,走到對方身前,把傘拿過來,收起真氣屏障,共撐一把傘。
木竹知道顏旭之很強大,卻沒想到這個剛過弱冠的男子竟已是絕頂後期。
不比作為荀簫時的他差。
大概是這份強大激起了曾為強者的身體記憶,他按捺住躍躍欲試想與之較量的衝動,安靜地聽著。
雨聲猛烈,顏旭之言辭里並無對自身實力的驕傲,只是肅然道:「木竹,你很努力的修行,想必還是心有仇怨,但人沒有實力,別說報仇,在江湖都寸步難行。想報仇,就要先變得強大。」
不用比他強,但至少能自保。
這話顏旭之沒說,木竹必然懂得。
木竹透亮的眼眸微顫,波動了顏旭之古井般的心境,他拿出一樣東西:「你帶這塊腰牌去巽風觀,會有人悉心教導你習武。蔡大師那裡我會替你說清楚。」
木竹手裡又被塞了一塊腰牌,腰牌的正面刻著顏旭之的名字,背面寫有年齡以及哪年入門,師從張鴻虎等詳細的信息。
他極為意外,意外顏旭之做到這個份上。
剛剛生出想以荀簫身份面對顏旭之的心情驟然消失,他神色複雜,思及顏旭之的行為,厭惡內心生出的莫名不舍,表情也有些冷硬,問道:「你要走了嗎?」
顏旭之拿出剛得到的九霞清醑,炫耀地晃了晃:「方才比試我得到了九霞清醑,品酒宴參不參加不重要了……」
要是平時理性的顏旭之還能覺察出木竹表情里的詭異,但此刻他酩酊大醉,以為木竹捨不得多日來亦師亦友的自己,又思忖道:「其實也沒那麼急,我得遵守和蔡大師約定,品酒宴後再走吧。」
也就是在三日後……
木竹沒有理由阻止顏旭之離開,而他也不該收下這寶貴的信物。他從一開始就打著利用顏旭之療傷的目的,顏旭之卻將木竹的話所有話信以為真。他要是木竹,當然可以去巽風觀拜師,但他終究不只是木竹。
木竹心緒很亂,從未有人能讓他如此心亂。
最後,他還是決定收下腰牌,只為告訴自己不要忘記作為木竹活著時遇到過顏旭之。
到達蔡續的院子後,木竹去打水給顏旭之準備醒酒湯。
顏旭之倒在床榻上,回到暫住多日的屋子裡才真正放鬆。
這世界幾乎人人皆耽美,顏旭之穿成這副身軀,知道許多男人都對原主純粹見色起意,還是要強壓他的那種,導致練武時就一直緊繃神經,就怕自身太過弱小以後難在江湖行走,而他又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
而下山雲遊的半年來,他除了必要的交談外幾乎從不與人結交,直到來到酒劍塢,認識了木竹,才漸漸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