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走進的腳步聲讓顏旭之睜開眼,看到忙裡忙外的木竹,輕輕嘆息道:「真好啊……」他昏昏沉沉地想,其實要一直是這樣的日子也不錯,不然帶木竹一起闖蕩江湖算了?
顏旭之揉了揉太陽穴,聽到木竹叫他,但醉酒的後勁終於上來,連胳膊都不願抬動。
木竹發現叫不動顏旭之,才發現自己睡覺都在喝酒或者打坐的顏旭之竟然睡著了。
他遲疑片刻,默默坐到桌前,不由自主地拿出兩樣顏旭之給的東西,在手裡仔細摩挲。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表示不解,卻又控制不住留下來。
片刻後,木竹望向塌上的睡著的人,這一眼看了許久,直至注意到顏旭之的眉頭蹙起來,嘴裡嘟囔著滾開去死別在我眼前晃悠一些粗鄙的話。
原來顏旭之也會做不快的夢。
木竹覺得有趣,摸索木盒表面一會兒,輕手輕腳地離開,再次歸來時手裡拿著香爐。
一種溫和雋永的味道自香爐里悠悠飄蕩。
木竹仍舊坐在椅子上,他忽略內心湧現的奇異感覺,告訴自己他現在只是木竹,不是荀簫。
他的食指在空中緩緩描摹,當對方的眉間變得平坦,好看的臉上終於放鬆下來,指尖跟著停下來時,木竹渾身一凜。
他收回手,緊攥著桌上的腰牌,手背青筋暴跳,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了。
左胸膛內轟然作響的聲音實在吵鬧,木竹不自覺皺眉。
陽雌香明明是氣息寧靜、聖潔而內斂的香味,他卻格外心煩意亂,雨夜的涼爽離他遠去,他覺得悶熱難當,身上隱隱出汗。
該走了。
他從顏旭之那裡得到多少好處,至少在這人離開之前,該還去一二。回去就把功法和劍譜秘籍拿過來送給顏旭之,至於說辭他也一早想好。
木竹艱難挪動不聽使喚地雙腿,等意識到時,發現自己沒有朝門口走,而是站到了床邊。
顏旭之也出汗了。
點滴汗珠掛在光潔的額頭上,猶如荷花帶露。
他的手即將碰到顏旭之的額頭時,顏旭之倏然睜開眼。
一瞬間,木竹勉強拉回神智,他剛想解釋是想抹掉汗珠,卻聽顏旭之喚他「木竹」,好似包裹繾綣難言的味道,想說甚想做甚全都忘在腦後,他心裡眼裡只剩下對方。
……
顏旭之做了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