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如初的棋盤上一如既往,如同乾淨的時間一般如潮水奔騰不息,轉眼間,禛貝勒府就出了件大事。
二月里,貝勒府上弘昐夭折了,胤禛大慟,沉寂數日。溫涼自個兒把外面商鋪的幾件事擋了下來,免得這個時候撞上槍口。
第五章
康熙三十八年春,朝堂上雖然看著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湧動。去年康熙分封諸子,未嘗沒有對太子不滿的緣由。不過宮中年宴上,康熙與太子兩人又上演了父子情深的畫面,一時之間神韻又更加風光,無人能夠遮蓋他的光芒。
而在這個時候,四貝勒府的白事也在低調中進行了。除了宮中康熙和德妃寥寥數語的安撫與賞賜,幾乎沒激起什麼水花,在外頭四貝勒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沉寂。
只是回到貝勒府後,胤禛長達半個月都窩在外書房的行徑讓人旁敲側擊出幾分異樣來。平日裡給蘇培盛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在這時候去驚擾主子,只是這剛剛接到的消息太重要了,要是不能夠及時地呈獻給貝勒爺耽誤了時候,便是有一百個腦袋也是不夠用的。
“張起麟,這燙手的玩意兒是你帶回來的,你趕緊給我滾進去!”蘇培盛扯著張起麟的衣角不讓走,這個驢貨!剛剛死皮賴臉地騙了他,硬是把這東西塞給他後想轉身就走?門兒都沒有!張起麟笑嘻嘻地扯著衣服,“唉,我還有事兒呢,下次,下次我一定幫你。這不是你分內的事情嗎?就權當幫我這次。”
“屁!”蘇培盛死不撒手,他們這幾個跟在貝勒身邊的人都門兒清著呢,能爬出頭的內侍全他媽是心硬手黑的傢伙,別說是幫忙了,別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他這要是撒手了,張起麟保准跑得連人影兒都見不著,“別的不多說,你就說上次你的人讓側福晉的丫鬟進來了,是不是我幫的你?!”
張起麟鬱悶,誰知道這段時間這麼倒霉,連著出事的時候都卡在這麼要命的時間點上。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哪個敢往人眼前湊和。
“哎,等等,我想到了個主意!”張起麟驟然眼前一亮,焉壞焉壞地看著蘇培盛,嘿嘿笑的模樣有點可惡。
……
四貝勒府上的幕僚門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和太子相比,自然是不能夠的。即便和八阿哥那種禮賢下士,以仁出名的相較也是遠比不上。但是作為一個皇子,他麾下的人手肯定還是有的,信任的人也有這麼好幾個。但凡得到胤禛倚重的,基本都跟隨著貝勒爺在府上居住著,畢竟大半都還未成家立業。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哪怕是在皇子府上也是如此,
就在距離溫涼小院子較遠的地方,也零散著分布著幾個小院子。這幾個地方在貝勒府的圖紙上是找不到的,乃胤禛在私下建造,基本都賞賜給幕僚居住了。大部分都聚集在一起,唯獨溫涼的小院子較為偏遠,也更加幽靜。
在最中間的院子裡有數人正聚集在此處暢談,他們或是席地而坐,或是倚石而站,倒是頗有幾分儒雅風流的感覺。沈竹、戴鐸、馮國相和李英等人正在交談,彼此間很是快意。
馮國相抬眸看見門外經過奉水的丫鬟,突然神秘地壓著嗓子看著戴鐸,“戴鐸,你初來不久,可知道這前院幕僚中有個女的?”沈竹皺了皺眉,對馮國相這樣的形容不大滿意,但也沒有說話,只是不過端著茶盞悄無聲息地往後退了幾步,順帶挪開了視線。
馮國相沒有注意到沈竹微妙的動作,戴鐸卻意識到了,不過他是個初來乍到之人,雖然在府上待了一兩個月,定然抵不過這些舊人在貝勒爺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一來就不能輕易慢待,他笑著應道:“確是聽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