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人心難測,便是人面獸心也難以發現。這人負責此事已有數年,從十數歲到二十幾的女子都是他下手的目標。”
女子?溫涼蹙眉,“我出行一貫是男裝。”
“據說是因為太像了。”胤禛也是覺得此事匪夷所思,聽起來難以置信。然而派出去查此事的人是胤禛的得力幹將,證據也一樁樁一件件地擺放在面前,看不出有其他的可能。
溫涼沉默,片刻後等到他再開口的時候,他卻是致謝的話語。
“這一次,多謝貝勒爺了。”溫涼起身深深一鞠,若不是胤禛尋找,他此番的確不知緣由,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衝著他來。儘管最後查出來的東西如此荒誕,可事實便是事實。溫涼的兩個母親都是瘋癲之人,這般的“幸運”,不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胤禛扶起溫涼,沉聲說道,“先生既然已投奔我門下,先生的安全自該有府內保護。此事也有護衛不周的緣由,與先生無關。”相貌天生,溫涼也不可能選擇自個兒的相貌。
這件事情雖告一段落,然在溫涼心內卻留著痕跡。既然這一次能鬧出這樣的烏龍來,便證明尚之隆那邊的事情並不是他先前所想像的那麼普通。
溫涼推測著方才胤禛告訴他的事情,只可以得出一件事情——尚之隆的新夫人,似乎對前頭的那位和碩格格異常不滿。這連派人惡意警告,長達數年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便像是無差別攻擊的泄憤了。
他凝神思索著這件事情,推測著尚之隆的想法,最終還是認定他並不知道溫涼的存在。或者應該說,其實尚家並不知道溫涼還活著,這一次,僅僅只是因為尚夫人的某種怨恨心理才產生的一場“烏龍”。要驅趕的都是女子,可偏生因為溫涼的相貌,便連男子也算上了。
溫涼抿唇,知道若不是因為這男女有別的事情,胤禛經此一事後,必定會對他有所懷疑。可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尚之隆並不是多大的分量,可他是曾經的藩王尚可喜的兒子,這註定了尚之隆的舉動還是會被關注。而身為他的兒子,若是溫涼的身份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曝光,也不是件好事。
溫涼心裡有了個念頭。
該是他自個兒主動揭露才是,以前那種隱瞞的做法不再可取了。
溫涼在屋內慢慢踱步,看起來優哉游哉,實則內心的算盤很快便敲打起來。宜早不宜遲,若是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提起此事的時機便消失了。日後再提便不對頭,而且等日後再說,於胤禛而言,只會認為溫涼心中有鬼,這有損信任。
當機立斷,溫涼在胤禛離開不久,便整理衣裳,又一次去了外書房。
得知了出事的原因後,小院外面的侍衛已經被溫涼要求離開了,而小院內那新來的五六個人,胤禛卻是不願意帶走,讓他們小意伺候溫涼也便是了。不過溫涼在府內行走的時候,還是會帶著人。
眼下綠意便跟在溫涼背後,隨著一同往外書房去。
等到了外書房,瞧見蘇培盛那詫異的眼神,綠意心裡也是深有同感的,畢竟前腳貝勒爺剛走,後腳格格又過來了,實在是不懂這上面的人怎麼玩。
胤禛回來沒多久,便聽到蘇培盛的聲音,想著溫涼的模樣,不禁揚唇輕笑,這溫涼若是真遇到事情了,可不會管是白天還是黑夜,能早一點把事情解決了,便絕對不會拖到明日。上一次被深夜來訪後,胤禛已是深深知道了溫涼這個特性了,只是沒想到今夜又重演了一遍。
他一邊讓蘇培盛去請人進來,一邊套上外袍,只是希望這種事情少點。胤禛想起上次溫涼所說的事情,瞳孔幽深,那可不算是什麼好事。
一邊心裡又想著,早便囑咐過蘇培盛,溫先生進來的時候可以直入。可這兩年來溫涼還是克己守禮,不肯越距。總是等著蘇培盛稟報才肯進來。
“爺,”溫涼這次看起來打算走單刀直入的風格,“某有要事同貝勒爺相商,還請爺遣走旁人。”蘇培盛剛把茶水端進來,便覺得喉嚨痒痒的,咳,這其他人,指的可不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