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得蹙眉,讓人退下,親自取來那半中空竹管舀著藥水給溫涼灌下。他的動作又快又穩,不多時便讓溫涼徹底把藥水喝完,而御醫們也拿出了新的方子。
可溫涼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三天。
這段時間內,溫涼被送回貝勒府的小院,銅雀得知溫涼與綠意出事,起先驚慌失措,而後立刻收斂情緒布置好小院的情況,兩個御醫也隨之入住了小院。
日子一天天過去,溫涼的情況並沒有恢復,胤禛心情不好,整個貝勒府都戰戰兢兢,如今御醫夜以繼日地研究著那小蠟塊的情況,基本分解成藥物的組成,可距離解藥還需要一段距離。
……
溫涼在昏迷的那瞬間,身體已經失去了控制,可奇怪的是,他仍然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
胤禛趕來的時候,溫涼正好試圖給自個翻身,最後發現他的身體與靈魂還是兩相分離的,別說是身體了,他似乎連視角都無法控制。
系統的聲音在溫涼的腦海中直接響起,【恭喜宿主成為史上第一個在政鬥中被毒死的人物。】
溫涼淡漠地說道,【我不信。】便是溫涼的記憶中的確也沒記得到底還有誰被人給毒死了,但是這不表示他能夠同意系統的意見。他低頭看著自個的模樣,和早晨出門的時候並沒有人的差別,【而且我還沒有死。】
系統道,【距離死也不遠了。】
溫涼聽著這話,又琢磨著陳大夫和李大夫兩人模糊兩可的話,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或許他現在的確是沒什麼問題,但他的確離死不遠了。
溫涼眼前不曾見過這兩位大夫如此沒底氣的模樣。
只是後面兩位御醫的趕來扭轉了形式,繼而蘇培盛尋到的蠟塊又奠定了解藥的基礎,溫涼的視線在胤禛身上掠過,淡聲道,【是胤禩。】
雖無證據,可心中有感。
聽著御醫所表露出來的意思,下手的人並不打算要溫涼的性命,只是想要溫涼長睡不醒而已。可這般藥物下去,如何能夠保證一定能得到他剛好想要的結果。
那曼陀羅花的毒性如何,溫涼聽著御醫的解釋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能讓溫涼僅僅陷入昏迷,也是好事。如果能一舉幹掉溫涼,那就更加是好事一樁了。
溫涼抿唇,【你想做什麼?】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溫涼現在死亡的話,那麼這任務應該算是失敗了。如果溫涼沒死,那麼系統應該比溫涼更加著急才是,這關係到系統的任務。
眼下系統這般平靜的模樣,甚至還出口調侃,讓溫涼隱約察覺到些許不同。
系統沉默。
溫涼是系統所接觸到的宿主中智謀極高的一位,大多數人常渾渾噩噩照著任務而走。溫涼的態度一直如昔,沒有任何的差別。甚至往往能勘破他們的想法,著實是個棘手又不聽話的宿主。
【宿主所中毒藥並非常物,只以清朝如今的水平,並不能徹底救治。】
溫涼冰涼如水的聲線響起,【所以你打算以此為要挾,等你給予我解決的藥物後,便讓我繼而答應進行第二個任務。】
如此又以第一個任務中的溫和作為要挾,眼見著溫涼的任務尚未完成,如此溫涼也只能徹底接受?
【既如此,你不若說得更加徹底些,為何會出現這種無法解決的藥物來,莫非也是系統的手筆?】溫涼冰冷的質問讓系統沉默無言,敏銳得讓人發寒。
可沉默意味著另外的答案,那是默認。
【那真是個好回答。】
溫涼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了。他懸空站在距離床榻一臂之遙的地方,淡漠地說道,【既如此,也不消繼續了。這個任務作罷,你我也算是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