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來得快去得也快,溫涼看著手掌心的小盒子蹙眉,瞬息後恢復了常態。
馬蹄聲噠噠遠去, 胤禎不知道他交到溫涼手上的東西到底意味著什麼。
正如那個遠在內城的人想要的那般。
溫涼打開盒子,一枚小小的印章放在木盒中。在小半天前被他親手送到外書房的東西。胤禛需上早朝,溫涼進入他的外書房從不需要稟告。
鄔思道輕嘆, “鄔某倒是做了錯事。”若不是他在此處逗留,溫涼早便離去了。
溫涼抿唇道,“只是小事。”他安靜地和鄔思道告別,登上馬車, 護送的車隊搖搖晃晃,往遠方離去。
鄔思道目送著這列隊伍從視野中漸漸消失,伸手揉了揉眉心,心理難得沒什麼底氣。他一搖一晃地朝著馬車走去,希望這內中沒有別個隱情,也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
康熙四十六年春,杭州。
江南在文人騷客的筆下如同一幅悠然展開的水墨畫,朦朧雨景中撐著紙傘的秀麗姑娘漫步在石橋上看風景,橋洞下有船夫哼著水鄉小調,使著小舟蕩漾而過。不知名的笛聲悠揚而起,順著那細雨飄灑而去,撩動了岸邊隨風的碧綠柳條。
那綿延的細雨總是江南的代表。
綠意身著時興的衣裳,嬌嫩的顏色襯托得她唇紅齒白,髮髻松松挽著,隨著她的動作微顫。她的視線掃到那那幾個護院守著隱秘的角落,他們保護著整座院落。
她正在挑選物什,門房送來的信件拜帖都是經過她篩選後,才一一又重新遞到溫涼麵前來。
當她看到熟悉的字跡時,綠意下意識抬頭望著書房的方向,這才又繼續整理起來,而後把需要交給溫涼的書信拜帖都重新整合起來後,全部都送到書房裡去。
溫涼此刻正安然站在書桌前,正挽袖在寫著些什麼,綠意躬身道,“先生,這些都是需要您過目的信件。”
溫涼淡聲道,“放下吧。”
綠意依言把東西安放在溫涼的左手邊,這才悄然退下。等溫涼寫完書信,視線落到那一疊東西上頭時,擺放在最上面的那封躍入他的視野。
溫涼撿起那封,這才落座拆開,讓更多熟悉鋒利的字眼落入視線中來,其上問候的字眼隨著溫涼的動作而顯露出來。
“春寒料峭,望君珍重。”胤禛的字跡。
待溫涼看完後,他打開架子下的小木匣,裡面已有數封同樣字跡的書信。他視線停留半晌,終是拿出那餘下的數封看了幾眼,才又摸出了火摺子。
屋角閒置的火盆被溫涼尋了出來,他半蹲在此處,打開了火摺子,點燃了最初的信件,隨著溫涼的動作,火苗開始舔舐著潔白的信紙,漆黑的字眼不住被吞沒。
溫涼鬆手,那團包裹著信紙的火焰便掉落到火盆里,其上那見字如晤四字不知為何殘留到最後,可也被愈發盛的火苗吞沒。撕碎的信紙一張張被丟入,最終全部化為灰燼。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