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漠然搖頭,“某在杭州時日未定,答應接任先生一職也只是暫時頂替。院長已經尋到數科的教習先生,等他前來便可。”
王朗更加失望,道,“可是先生,您的才學無一不精,他們不該讓你只做這區區數科先生。現在又趕您離開,著實可惡。”
溫涼淡聲道,“如此便偏頗了,某並沒有功名在身,教導其他才是對你們不負責。認真學習便罷,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他的態度稍顯冷漠,王朗心知此事再無迴旋的餘地,自此有些興意闌珊,雖然儘可能地保持著常態,到底心境有些不同了。他可以稱得上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此番出行,他既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反而還知道了另外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等蘇先生走好,接任的先生不知又會如何。只是再沒有一個先生能跟蘇先生這般隨意灑脫的了。
回王府後,王朗剛一入內就又得知一個壞消息。
顧氏舊疾發作在園子中昏倒了。
王朗大步往後院趕去,三兩下跨過台面,猛然跑到後頭去。好在他趕到的時候,顧氏已經甦醒了,她疲倦地靠坐在床頭看著王朗,“跑什麼,為娘沒事。”顧氏語氣溫婉,只是眉心微蹙,面色蒼白,著實讓人擔心。
少年忍不住腳軟,差點跪倒在床榻前,“娘親別嚇唬孩兒。”王朗背後滿是虛汗,生怕顧氏真的出什麼事情了。
顧氏伸手去摸他的頭,“娘沒事,只是這些時日有些疲倦,過些時日就好了。”
王朗忍不住說道,“之前娘親也是這麼說,可如今竟然昏倒了。娘親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
“已經請了。”顧氏溫和地說道,“朗兒坐下,為娘要和你說些事情。”
王朗尋了個凳子坐,安靜地看著顧氏,“您說。”
只是他沒料到顧氏所說的事情竟是他從來不曾想過的。
王朗震驚地看著顧氏,似乎無法理解顧氏到底是什麼意思,“娘,您為何要阻止孩兒讀書?”剛才顧氏讓他停下去書院的舉動,這些時日安分在家待著,便說是侍疾也便罷了。
可王朗知道顧氏的性格,外柔內剛,看似溫和有禮實則很有主意,顧氏看似是在建議,實則已經有了決斷。且她並沒有提及時限,怕是打算讓他禁足了。
科舉難道不好嗎?
顧氏悲愴地看著王朗,科舉當然好。但科舉對王朗來說,便是要命的東西了。顧氏不能放著他肆意,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王朗在外行走。
……
這王府正在進行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到其他,溫涼在次日便從書院辭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趟揚州。曹寅表達了他的想法,在胤禛還未回復前,溫涼在江南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戴鐸此刻正在揚州,溫涼打算去見一面。這來往的速度,或許還比信件更勝一籌。
綠意給溫涼打點著要帶出門的東西,溫涼不在,便是她在守著院內的事情。溫良倒是不能帶去,雖然她一直試圖填滿溫涼帶著的衣衫柜子,可屢屢被綠意發現,繼而開展一場護衣大戰,最終常以綠意勝利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