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笑道,“便是如此, 可若是沒有溫先生的引導,在下可完全做不到這點。先生奇才,在下感激不盡。”
他知道溫涼不喜歡別人長篇累贅地讚譽他, 因此只是說了幾句後,王朗就選擇住嘴,反倒是說起了別的話。就在他們說話的過程中,他們沒有注意到窗框處, 有一隻潛藏在陰影中的白色正在試圖潛行出去,就在即將成功的那一瞬間,被溫涼猛地擋住,一把給抱回來了。
溫涼的動作太快,讓王朗與梁媛嚇了一跳。梁河別看吊兒郎當的,實際上武藝不錯,倒是在溫涼動作的時候便感覺到了。
溫良可憐地蜷縮在溫涼的膝蓋上喵喵叫,十分可愛地表達了想要出去玩的念頭。
溫涼殘酷地鎮壓了她所有的動作,不讓她跳脫出去。
昨天溫良被綠意抱去洗澡,洗完後一時不察被她跑出來,幾乎滿院子地跑,到了最後顯而易見地著涼了,嗓子沙啞到最後都叫不出來。可憐兮兮地躺在溫涼的肚皮上歇了一晚上,害得溫涼平生第一次做了噩夢,早晨起來都覺得頭疼。
梁媛看見大貓出現,那柔軟的小肚子看得她露出欣喜的笑意,“先生,我可以抱抱它嗎?”
因為“蘇然”不在,梁媛一直百無聊賴地在旁邊坐著。王朗和溫涼等人都年長她,也沒什麼共同話題,這讓梁媛有些後悔跟著大哥出來。
眼下見到溫良,突然心生喜意,有種想偷摸兩把的痒痒感覺。畢竟這隻大貓被嬌養出一身雪白毛髮,被溫涼抱在膝蓋上也只是撒嬌似地和溫涼玩鬧,看起來很可愛。
溫涼默不作聲地搖頭,伸手把大貓放到地上,把一個毛團遞給她。
梁媛尚且不知道溫涼是什麼意思,但見大貓猛地撲倒毛團上,四爪齊上,一同使勁,眨眼間毛屑亂飛,線頭揚灑,磨爪霍霍向毛團。
“她很兇。”
梁媛眨了眨眼,看著方才在溫涼懷裡還非常可愛裝乖的大貓,又見著現在如此兇狠的模樣,略顯尷尬地住了嘴。
她慫慫地覺得,她的速度應該沒有貓的爪子快。
梁河倒是有些控制不住想去逗貓,溫涼看得出他武藝在身,也未攔著他,“王朗,你今日前來,不只是想說剛才那事吧。”
溫涼品著茶,便知綠意用的還是從京中送來的,胤禛總記得溫涼的口味,千里迢迢夾帶而來。明明從江南也能買到的東西,他也不知道胤禛到底在堅持什麼。
“先生,我……”王朗有些臉紅,看起來很不好意思,“我想請先生做我的先生。”這話聽著有些拗口,不過溫涼明白王朗的意思。這種便不同與書院的那種教書先生了,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徒,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那種。
溫涼放下茶盞,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收徒。”
王朗那失落可見一斑,梁河正不顧形象地蹲在地面和溫良打鬧,頭也不抬地說道,“蘇先生,王朗可不是那種會隨意亂來的人。他既然開口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可別隨口便拒絕了。”他含糊著說道,大半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大貓身上,雙手正一邊襲擊一邊偷摸,稱得上是兩不耽誤。
這些時日,王朗突飛猛進,這讓王然驚奇不已。王朗如今十數歲,偶爾有所缺漏本是常事。從兩個月前王朗讀書起,便開始時常來詢問些對他來說很是深奧的問題,可兩月過去後,王然突然發現,王朗詢問的次數少了,然人卻長進許多。
尋來王朗此前所做的文章,王然詫異地發現不過數月,王朗的進步可見一斑。
而那個先生,竟是蘇先生。
拜師的念頭雖然是王朗自個兒萌發的,可實際上也是經過王然首肯,不然不可能由著王朗前來。至於為何不是王然親自來請,倒也不是王然不敬溫涼,只是他隱約猜到溫涼許是有身份在身,他親自前來,或許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