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康熙帝召廢太子胤礽,兩人於乾清宮痛哭流涕,帝稱胤礽已痛改前非,乃遭奸人誣陷誘導,並非本心。次日,又召胤礽,後賞賜連連,常有見面。
八月二十四日,康熙帝宣重立胤礽為皇太子,回歸東宮。
溫涼在江南接到這個消息時,胤礽重立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大江南北。而他在接到密報的數日後,也從梁河的口中得知此事。
溫涼當初隨著康熙帝南巡的隊伍離開時,並沒有和江浙本地的官員見面,大多數都跟在胤禛身側,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多。防守森嚴使得他的身份並未泄露,梁河仍以為他是蘇先生。
梁河此前想找溫涼,實際上是為了王朗。
他和王朗一見如故,也是好友。可王朗從江南離開時並沒有給他留下一言半語,這讓梁河在擔心的同時也感到憤怒。他也曾拜託額娘周氏去詢問顧氏,然而得到的結果也是語焉不詳,最終還是妹妹梁媛建議他來尋溫涼。
溫涼自也沒有他想要的答案,不過從那日見面後,梁河倒是時常來尋溫涼。許是源於周氏等人離開杭州後,熟知的人也變少的緣故。
梁河本該隨著梁鼐上任,然自從周氏回杭州娘家後,梁河和梁媛兩人在這裡待得舒心 ,臨到時日了,周氏帶著梁媛回去,梁河倒是依舊留在這裡,且還在杭州書院讀書。
臨湖茶樓,幽靜的雅間內,有兩人對坐。
一人安然,一人詫異。
“蘇先生,你看看你,聽到這麼大的消息,連臉皮子都不動彈一下,不知道有沒有人看過你變臉的?”
梁河本以為重立太子的消息或許能夠讓溫涼變臉,豈料那人依舊如故,嫻熟安然地沖泡著茶水,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
這兩三月,梁河和蘇先生也算是混了個面熟,然從不曾看過他有任何的情緒變化,這讓梁河總是手癢,很想扯扯看溫涼的臉皮究竟是什麼做成的。
“沒有。”
溫涼給了他想要的答案,隨意地端了杯茶水放到他面前,悠然自得的模樣令梁河有點蠢蠢欲動。
“你要與某動手?”溫涼端起茶杯,清淡的茶香飄入鼻端,他微挑眉峰,冷冷淡淡的模樣讓梁河瞬間萎頓下來。
他沒和溫涼過過招,然以溫涼表現出來的模樣,也當是個手底下有真章的,到時候要是真的鬧出什麼來也不好看。
“你這感情也太過平淡了些,要是有人稀罕你,先生也要擺出這張臉來拒絕他人?”梁河不可思議地說道。
溫涼垂眉喝茶,把梁河當做耳旁風。
他喜歡這間茶樓,不僅安靜,連茶葉都是特地挑選的上品,又臨近湖水,波瀾不驚。奈何自從被梁河纏上後,耳邊聒噪了不少。
梁河自打十三歲扎入女人堆後,就再也不曾出來過。眼見著這蘇先生居然能橫眉冷對美人顏,立馬循循善誘,認真言道,“先生,這可萬萬不行。女子多嫵媚,要好生疼惜才是。若是有人喜歡先生,蘇先生也該柔和一些,免得讓人心碎呀。”
溫涼放下茶杯,淡聲說道,“你若是還想說話,那便出去。”
這雅間是被溫涼常年包下來的,梁河除非暴露身份,不然若是溫涼開口,也會被直接趕出去。
梁河訕訕地住嘴喝茶,停住半晌後還是忍不住說道,“蘇先生才貌風華無一不好,難道真的沒有人表達過對先生的仰慕之情?”
溫涼眉心微蹙,的確很想叫人把梁河給趕出去了,只是驀然間遲疑了片刻,而這短暫的停頓立刻被梁河注意到。此人順藤而上的功夫十分了得,當即便說道,“我就說先生如此才華,怎能無人喜歡,先生倒是說說看那女子如何?”
溫涼慢悠悠地喝著茶,“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梁河挑眉,“那當然是……”那面露意猶未止的模樣讓溫涼默然地擺手,“出去。”
梁河不情不願地離開,他倒是想留,奈何溫涼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