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重量,溫涼就算是想走動一二,也得先考慮下大喵的情況。
胤禛失笑,壓著溫涼坐下,自個兒也在對面坐下,綠意知情知趣地從書房內退出來,在外間守著了。
“爺今日卻是早些。”溫涼抬頭看著外面天色,還沒有到烏黑的時候。夏日本便白天多,這晴朗的天色看起來不像是傍晚的時候。
“的確如此。”胤禛聲音沉穩,如果不是康熙帝早些讓胤禛回來,他這些日子都是得天黑後才能回來,“先生沒事吧?”
消息傳到宮內時,康熙帝正在召見胤禛等人,左近也有胤褆等人,頗為嚴肅。
許是康熙帝特地命令過,梁九功在接到這個消息後便徑直入內,俯在康熙帝耳邊說些什麼,便聽到康熙帝朗聲大笑的模樣,原本肅穆的感覺全然無蹤。
胤禛心中篤定同溫涼有關,頓時周身寒意更甚,惹得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不著痕跡地退開來。
以前也沒發覺老四那麼難相處,怎麼越大越冷了呢?
康熙帝笑完後,許是沒了心情處理此事,讓等候的皇子先退下,又特地留下了胤禛囑咐了幾句,這才讓胤禛出宮。
胤禛本便知道早晚有這麼一遭,然當真出現時,直到真正看到人平安無事,才能安心。
溫涼從位置上彎腰,把白糰子抱起來放到膝蓋上,這才挪動了個舒服的位置,免得姿態不雅。
“某無礙。”溫涼鎮定地說道。,“此事早晚會發生,總會有人心生不滿。”
胤禛的威嚴日漸深重,被催逼的官員暫時不敢得罪雍親王,便把注意打到溫涼身上。此人不過是個突軍異起之輩,沒有根深蒂固的根基,身兼的職位又不是實權,如今尚且還呆在雍親王府上,這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個老成之人。
然未曾料到的是,偏生便是在溫涼這裡踢到了鐵板,且生疼得緊。
胤禛道,“皇阿瑪可也知道了此事,在宮內埋汰你呢。”
康熙帝既給了溫涼這般能耐,便是早就料到會有事情發生,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事,何時,何人引起罷了。
六科給事中的官職並不大,然而能做的事情卻很多,既是言官,又有檢查六部等的職能,雖不似明朝盛行,然抨擊引頭的作用還是有的。
若非溫涼手握御用佩刀,他也的確無權做此處決。莫說溫涼,便是胤禛都不能輕易如此。
“先生本可以不出面。”胤禛道,溫涼一出面,此後種種糾紛便不能輕易避開了。
溫涼淡聲道,“這本便是該做的事情,若避開有損雍親王府的顏面。”此事本就是衝著雍親王府來的,不然這官道上總不至於突然熱鬧起來。
“劉元忠的事情既然你有了判斷,此事便容不得更改。”胤禛眉目清寒,命令既下,劉元忠必須流放,不然溫涼在官道上的說辭便是虛妄,難以服重!
旁人定然也知道這點,明日朝會上想必風起雲湧,各人各有爭執。
“有勞爺了。”溫涼默然道,胤禛這段時日的確清苦,基本沒有休閒的時間,便是眼下這短短的對話都算得上忙裡偷閒。
胤禛搖頭道,“本是先生助我,何以言謝。”
溫涼抿唇。
他的身份並非能與胤禛平起平坐的阿哥,最多便是旁支,胤禛若是高高在上也並非錯誤,平等結交也並非不對,只是放在這朝代中顯得太過稀奇而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