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妃若真能被立為皇后,她才該擔心自己的娘家能否得享太平。
奈何她瞧不出這點,反倒汲汲營營為後位奔走,林若秋看著她,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程氏嘆道:“由她去罷,等到了明年,她就知道後悔了。”
太皇太妃一邊插嘴道:“可不,我瞧陛下的意思明白得很,如今獨你膝下兒女雙全,又有先皇后的娘家保舉,這鳳印還有她人可堪執掌麼?”
又望著林若秋咯咯地笑,“更別說皇帝那樣疼你,哪怕群臣反對,他也是非立你做皇后不可的。”
程氏睨著她道:“少來,能德才兼備,為何要惹人話柄?”
又安慰林若秋道:“至少在品德上你是沒話說了,從前甘露殿那位能壓過你的不就這個麼,如今朝中支持你的臣子不少,可堪與謝家分庭抗禮,謝相一人可沒法將情勢扭轉回來。”
林若秋點頭,隨即卻露出苦惱的面色,“臣妾知道,只是……不知該如何與陛下相處。”
楚鎮對她用心良苦且寄予厚望,林若秋皆看在眼裡,可正因如此,她反而感到肩上擔子沉重,以致於最近與皇帝相處都有些力不從心,生怕哪裡做得不好,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一舉一動都須照著賢后的模子去刻畫,這對她而言未免太難了些。
程氏笑道:“何必拘泥至此,誰規定一個賢后就得呆呆板板、連笑都不許笑一下的?哀家年輕時也不曾這般。”
太皇太妃詫異的看著她,“娘娘您也年輕過?”仿佛聽到了什麼聳人聽聞的秘聞。
程氏拿扇子柄敲她一下,斜睨著道:“你以為太宗皇帝就真將哀家當成擺設?”
雖然後來確實如此,可當她還是婕妤的時候,太宗皇帝也曾來過她房裡幾回,兩情繾綣自然也有過,只是程氏性子頗淡,明知這個男人並不鍾情於己,自然懶得交心。只是在閨房之中,偶爾也會小小放縱一番,反正私底下不礙事,當著人正正經經便成了。太宗皇帝後來還誇她,說她蕙質蘭心,為朕之解語花也。
林若秋聽得入神,不住點頭,看來從古到今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希望自己的妻子外表冰清玉潔,床笫之間卻如同蕩婦——這便是理想中的賢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