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江南女子多嫵媚柔裊,且擅風情,比起宮裡那些個脾氣冷冰冰的娘娘可強太多了,又能放下身段,真要是迷惑起男人,自家主子未必是那些妖精的對手。且陛下因政事繁忙的緣故才不好女色,如今擺明了是去散心的,還不得敞開懷抱尋些樂趣麼?
進寶一聽也是,人總得防範於未然,就算擋不住狐狸精的進攻,也得給他家主子隨時提個醒,因道:“這也不難辦,咱們給魏公公捎句話,若真有那狐媚妖調之輩被陛下多看幾眼,務必得讓咱們知道。”
敵來我擋,真要被蒙在鼓裡,那才是吃了啞巴虧。
紅柳覺得此言有理,唯一的難點是,“誰去跟他說?”
她瞧著魏安也不像見錢眼開的,不至於能被區區黃白之物打動——何況這些年他積的銀子也夠多了。
進寶卻朝她擠了擠銀子,“當然是你去,連銀子都不消帶的。”
紅柳起先不解其意,及至回過味來,便朝他啐了一口,臉頰紅紅的道:“胡說八道!”
結果她仍是去了。
魏安待她倒十分客氣,亦不消她多費唇舌,便拍胸脯保證願意替林淑妃效力,何況這差事他早就做熟練的了:從前也有不少妃嬪主子耗費巨資向他打聽陛下動向——陛下肯不肯見是另一回事,但換了淑妃娘娘,這個忙他肯定是要幫的,畢竟淑妃娘娘能在短短兩三年裡坐上如今高位,心機之重,城府之深,哪是外頭那群小狐狸精能比的——這話他當然沒敢跟紅柳提。
紅柳不意他答應得這般爽快,雖然意外,好歹鬆了口氣。
正要離開,魏安忽然沖她一笑,“你光顧著擔心陛下,卻不擔心我嗎?”
“擔心什麼?”紅柳只覺今天遇上的人個個都怪腔怪調的,淨說些不懂的話。
魏安只得稍作提示,略有些自得的道:“那些個揚州瘦馬……”
想他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尋不著正主兒,自然要來尋他的路子。莫說他只是一個閹人,那秦淮河上多少風光,青樓楚館裡的花樣比起宮裡只多不少哩。
紅柳便黑了臉,跺了跺腳道:“你以為人人都喜歡太監?”猛地將沉甸甸的荷包往他懷中一推,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便兀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