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林若秋,其實只擔了虛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尋歡作樂,她怎麼也攔不住。問題是皇帝不肯找,可見並非她多麼厲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覺。
當然這種話要是說出來,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兩人一徑向園中行去,還在外頭,林若秋便嘖嘖稱奇,那石質的外牆竟是鏤空的,雕出花鳥獸形各色圖案,隱約可以窺見其中形貌,簡直和一座小型行宮一般。
聽田夫人說,揚州還不止她們一家有這樣大規模的庭院,江浙的富庶,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正聊得起勁,忽見院子的角門處,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人在那裡彎腰央告些什麼,嘴裡嘰哩哇啦的一大串,似乎並非本地口音。
因有客在,田夫人怕拉拉扯扯的鬧得太過難看,便只命僕人賞了幾錠碎銀,那人方才千恩萬謝離去。
待田夫人回到近前,林若秋便笑道:“他是誰?本宮瞧著似乎不似尋常乞丐。”
方才的對話雖聽不大懂,但看那人舉止有禮,並非一意婪取財貨之輩。
田夫人也不瞞她,面上卻含了微微輕蔑,“不過是個外地來的游醫,以為可以招搖撞騙,殊不知別人根本不信他的。”
何況揚州本地的名醫就夠多了,一個走方郎中,無人替他引薦,怎麼能夠出名?出不了名,誰肯放心用他診治?故而只能日漸落魄。
林若秋聽著倒覺可惜,“或許他有些真本事呢?”
田夫人嗤的一聲,“若鑽研正道也就罷了,真金不怕火燒,總不至於長久埋沒,可偏偏他會的儘是些……”似乎覺得此話有礙大家閨秀的顏面,遂悄悄壓低聲音道:“聽說他長在川滇之地,自幼所學又都是房中術一類,娘娘您想,這能出頭才怪呢。”
林若秋心中一動,因向她打趣道:“這不是正好,本宮瞧著尊夫很可以用得上。”
田知府外強中乾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就連附近的大官小吏都當成一件趣談,大概是覺得跟懼內比起來,再丟臉的事都稱不上丟臉。
田夫人半點不以為忤,反而精神十足的道:“正因如此,才越發不能叫他進來,治好了才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