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林若秋自然更加生氣,暗道這位二哥真是個不會說話的,合著她算“餘人”?
林從武雖嘴笨,心思卻不遲鈍,道了聲叨擾,便一溜煙的開跑。
林若秋決定了,到田夫人那裡探聽消息時,便藉口林從武身子有恙,老父親擔憂後嗣無繼,這才請她代為幫忙。
午後,果然有田家請的裁縫送了布衫襖裙過來,林若秋望著那些土裡土氣的衣裳,模樣愀然不樂,很顯然,那些都是男款的服制,皇帝並未準備她的。
楚鎮回來時,就看到她搬了張娃娃凳坐在門檻邊上,兩隻白生生的小手在膝蓋攤成一個折角,小臉兒則面朝來人,一副被人遺棄泫然欲泣的模樣。
雖還未開口,楚鎮已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奇怪,他又沒做壞事,何來的心虛?
大概是跟田文禮那個軟骨頭在一起待得多了,見了夫人就如老鼠見了貓,可知懼內這種症候亦是能傳染的。
楚鎮迎著她的目光上前,不待她說話,便已看到桌上零零散散的幾匹布,遂笑道:“裁縫已來過了?”
林若秋朝一旁空著的荷包努努嘴,意思是連工錢她都給了,到底是替皇帝辦差,難不成還有賴帳的道理?
可惜她這樣賢惠,也沒人體諒她半分,反倒事事都瞞著她,合著她就是個外人吧?
楚鎮品出這層意思,遂輕輕俯身,摩挲她柔膩的頸部,含笑道:“生氣了?”
林若秋有個壞習慣,平常最喜心直口快,可當她真正動氣的時候,性子比誰都彆扭,這會子也是一樣,雖不曾粗聲大氣,卻別過頭,冷哼一聲道:“臣妾怎麼敢動氣,陛下肯帶臣妾出來開開眼,已是無比寬宏,臣妾感激還來不及呢。”
楚鎮便知定是誰的口風沒把緊,讓這小妮子知道自己要出巡了,雖則他並沒打算瞞著,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候,明知道她會生氣,就愈發不敢提了。
這會子也一樣,明明對方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他反倒異常沉默下來。
林若秋等著他開口,誰知他忽然變作啞巴,遂睨他一眼道:“陛下為何不說話,是覺得臣妾太過咄咄逼人麼?”
還真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