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婉從書房出來,冷汗已然浸透衣衫,但臉色卻格外舒展。費了這麼多功夫,總算勸動了殿下,難怪人都說皇天不負有心人,也不枉她這段時日的辛苦了。
小嬋迎上前道:“殿下答應娘娘弄那些落胎藥麼?”
“我可不止要她落胎而已。”魏寧婉冷聲道,“我要的,是皇后就此殞命,永無醒轉之可能。”
小嬋唬了一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魏寧婉輕輕笑道,“皇后不死,如何能落實二皇子的罪過?”
單單一碗落胎藥,或許能夠將二皇子趕去封地,卻難保他日後不再回來,可是弒母的罪名就大不一樣了,若皇后就此一命不存,那二皇子將永無翻身之機,那時,太子殿下與魏家的地位才真正無可撼動。
小嬋惴惴道:“但,太子殿下還不知道這事,咱們要不要……”
“他用不著知道,”魏寧婉輕描淡寫的道,“況且,等他知道也已經晚了,他還能到陛下面前去揭發咱們麼?他不敢的。”
就算她利用了楚瑛,那也是楚瑛自找的,如今大伙兒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甩開誰。
想起皇后之前對她的百般奚落,加之魏家這些年受到的冷遇,魏寧婉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戾色來。若這回能成功,那太后娘娘的仇也算間接報了。她定一定神,“那些藥你著人去安排,務必得在皇后千秋宴前到手,別耽擱功夫。”
走著瞧吧,皇后,看誰能笑到最後。
黃松年挺著一把老骨頭顫顫巍巍來向她匯報,已是生辰前半月的事。林若秋看著他這副模樣都替他擔心,只得讓人扶他坐下,又找了一塊厚實的鵝羽墊子給他墊著,笑道:“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讓胡卓走一趟便好。”
但這位老人家既然親身前來,必定是有極要緊的事,林若秋也不敢馬虎,故擺出側耳聆聽的架勢。
黃松年的臉色嚴肅非常,將一本薄薄的記檔遞給她,道:“上頭俱是東宮這幾個月抓的藥。”
林若秋因前些年屢事生產,對於各類藥材約略有些掌握,只粗粗掃了幾眼,就已辨認出牛膝、草烏等幾味,都是頂好的行氣活血的重藥。
黃松年道:“魏良娣說自己有氣滯血瘀之症,月月都來領這些藥材,還指名要見效快的幾樣,娘娘覺得,她是什麼用心?”
林若秋詫道:“莫非她不想懷上太子的骨肉?”就算有病,這樣大劑量的灌下去,也定會虛不受補,何況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何必下如此重手,魏寧婉不見得拿自己身子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