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来精神力中心的次数很多,有时是主动来做精神力提升训练,有时是被专家叫来提供特殊精神力样本。根据他的精神力,武器研发所正在加紧给星舰的雷达系统打补丁。这趟他被请来,还是为了雷达系统。
在隔离舱接受采样时,他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精神力立即由平稳转向波动。
洛攸来了吗?洛攸在释放精神力?为什么?
看着那激烈涌动的精神力,几名专家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打开话筒问:季酒,你感到不适?
季酒摇头,尽量不去管洛攸的精神力,但坚持了一会儿,身体逐渐变热,继续下去,他说不定会在这种研究重地起反应,只得以状态不对为由,和专家们定好下一次采样的时间。
离开隔离舱,季酒果然看到了洛攸。
洛攸今天穿的是第九军区太空军统一的黑色制服,腰带将腰束得很窄,脚上穿着及膝长靴。这样的装扮容易让人显得挺拔,但不管是训练还是上舰都不方便,只有出席重要会议或者什么仪式才会穿,而前线战士哪有那么多会议仪式要参加。
洛攸也就是一时兴起,掏出压箱底的宝贝,打算正经跟季酒谈谈。刚才还故意释放了一下精神力,那意思是你队长我来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见季酒出来,洛攸立即上前。季酒顿时感到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扑了过来。他微蹙着眉,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洛攸抓住手臂,还想躲我?
季酒怔了下,我没躲你。
还说没有?洛攸说:我惹你了?
季酒摇头。
洛攸今天铁了心要解决问题,否则也不会穿这么正式。他抓住季酒就不放,季酒挣扎,两人个子都不矮,力量爆发起来也骇人,你推我挤,一下就撞到走廊的墙上,洛攸左手撑墙,将季酒卡在自己和墙壁之前,释放精神力施压,季酒酒,你到底怎么了?
季酒紧压唇角,额边滑下一滴汗。浓烈的精神力扰得他头晕脑胀,自己的精神力急切地想要共鸣。洛攸的精神力奈何不了他,但可以引诱他起反应。这人还把他摁在这里问怎么了,让他怎么回答?
两人的精神力在无形中对撞交缠,三名科研者从走廊经过,被ss级的精神力压得透不过气。
洛攸意识到在这儿掰扯不妥,把季酒拉到了飞行器上。这飞行器还是他当初从血皇后那儿接来季酒时驾驶的,那时就挺旧了,居然至今还在服役。风隼的装备就像风隼的人一样,耐造。
飞行器一关,就是个封闭的小空间,洛攸仍在释放精神力,压不压制得了季酒另说,他得给自己造个势。季酒被他按在旁边的座位,他说:咱俩谈谈。
铺天盖地的精神力侵占着季酒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他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更不可能和洛攸谈。唾液从干涩的喉咙滚过,像被烧热的铁砂,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洛攸,眼里渐渐涌出血丝。
洛攸靠得更紧,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躲我?
季酒还是不说话,瞳孔突然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这不像是人类的注视,但洛攸急着挖出他的心事,顾不上注意他神情的微妙改变。
咱俩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洛攸越说越激动,他自问对季酒算是掏心掏肺,季酒突然不理人,换谁都受伤,我想来想去,没招你惹你吧?退一万步讲,我真招惹你了,你跟我说,我可以道歉。
季酒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快要崩断了,他嗅着酣甜的精神力,忍耐得血管暴起。洛攸的声音像隔着水面,沉闷又轰隆地砸在他耳边,其中一句话反复回荡没招你惹你吧?
你招惹我了。沙哑的话语从唇齿间挤出来,季酒盯着洛攸,瞳孔似乎已经完全金属化。
洛攸微怔,季酒的眼睛给他的思绪打了个茬,以至于他没能马上理解这句话,什么?
你招惹我了。话音未落,季酒欺身上前,逼近洛攸,右手突然捏住洛攸的下巴,精神力暴涨。在那无形无声的世界里,仿佛有无数裹着黑雾的电流冲击着飞行器的仓壁。
洛攸讶然地瞪大双眼,第一反应是迅速推开季酒,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竟然被季酒的精神力压制住了!可这压制没有分毫痛楚,它们只是环绕着他,包容着他,就像季酒身体的一部分。
你
洛攸被精神力压制的模样将季酒推向了失控的泥潭,忍耐令他疼痛,他如同一只低等的虫,不再因为洛攸不喜欢而忍耐。他压向洛攸,触碰洛攸的唇,毫无章法地亲吻。
洛攸耳边嗡一声响,震惊到极点,浑身的血都往头上冲,意识在某个瞬间大约是停滞的。ss极的精神力毫无招架之力,他困在季酒的呼吸里,连最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像根木头一样任由季酒亲吻。
而当意识逐渐归拢时,巨大的羞耻又袭来他发现自己正在被动地迎合季酒,唾液从唇角躺下来,弄湿了胸口。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血液里穿梭,他觉得很热,哪里都热,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被人紧握住,快要握碎。
季酒在他口腔里搅动,那些潮湿阴冷的精神力就像这个吻,正在啃食他。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季酒根本不是在亲吻他,而是准备吃掉他。
他没有想错,此时的季酒仿佛被非人的意志所掌控,想要将面前的人吞噬。脑海里炸开一片璀璨的蝶状星云,祂古老且神秘,祂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吞噬膨胀,祂就是约因虫族本身。
属于人的意志却在这时将幻象击溃,季酒的双眼终于安静下来,像一片海。他松开洛攸,那些束缚着洛攸的精神力缕缕收回。
洛攸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嘴唇湿漉,眼睛也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变得潮湿。执行任务时,最危险的情况也没有让他如此狼狈过。他眼里的震惊尚未消退,胸口小幅度起伏,怔忪地望着站立的季酒。
对不起。季酒轻声道。
洛攸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神经又是一紧,他尝到了血的味道,季酒将他的唇舌都咬破了,血是刚才那场荒唐事故的见证。
我忍不住。季酒蹲下来,想将右手放在洛攸的膝盖上,却终是收了回去,此时,他不太敢碰洛攸,洛攸生气了,他不想洛攸生气。他声音发紧,艰难地解释:你一直在招惹我,靠近你,我就难受。
洛攸觉得自己听懂了,但一时根本转不过那个弯,我什么招惹你?
你的精神力引诱我。季酒皱着眉,模样竟是有些委屈,你总在我身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想我想要你。
洛攸知道季酒对自己有区别于其他人的感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给了季酒特殊的照顾。但是这不是爱情,他更没有用精神力去引诱季酒!
洛攸,我想要你。季酒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洛攸险些一脚把季酒踹翻,但到底没舍得,他也急红了眼,我照顾你,对你好,那是因为你是我的队员,我把你当弟弟!
可你和我结婚了。季酒本来不想说太多,但现在一切都向他计划之外跑去,你承认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