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瞪大眼睛。
她的确听白清竹提过这些事情白清竹那时候是个高中生,人聪明,也知道用功。可就在高二高三那两年,她在辍学打工和接着上学这两个点上始终犹豫、始终矛盾,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如果顾着眼下,为了应付高考,她就没有时间再出去打工了,可如果这样,她连饭都吃不起。所以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可以说是余故里资助的她。
让她在余家住,给她做饭,带她出去玩甚至给她交学费,买一切需要用到的资料书。
两个人买的书也是共享,因为课外的资料费太昂贵,每次都是白清竹在草稿上先答题,刷完整本后,再教给余故里。她自己本来稀烂的成绩也是被白清竹一遍又一遍的指导改错,才一点点上去的。
之后呢?余故里抿抿唇,追问她。
岑穆兰的目光有些闪躲,抿着唇,不敢看余故里的视线。
大约分歧点就是在这段时间的前后,余故里上身向前倾,有些急切。
岑穆兰说道:你那时也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见到我们回来,而小白不在,就知道大约是我们撞见了。
余故里点点头,接着听。
岑穆兰没有没收余故里的手机,因为她知道,这法子没有用十几岁的孩子,再懂事,可想事情到底不周全。真要收了手机,禁了足,可能反而会把她们惹急了,从而把人给逼到绝路上。
余故里也有太多方法去看白清竹了,她每天都要去画室固定打卡画画,她会有和朋友的社交活动,而她自己暑假还要参加教研工作,根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贴身跟着余故里。
再者,现在是暑假,强行干预尚且勉强,那开学以后呢?
她们两个人同班,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怎么能干预的了?
之后的几天果然都安然无恙。
而余故里似乎和白清竹也达成了什么共识她不出门,不在家里和白清竹打电话,只有偶尔岑穆兰起夜的时候,才能听见余故里一个人躲在房间,开着个小灯,用很委屈的声音说:可是我想见你,我好想你啊,我这几天都快成苦行僧了,整天被闷在家里,感觉都快死了。
对方似乎是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余故里忽然笑了,那我就不胡说了,呸呸呸。我活的长命百岁,我跟你一起长命百岁,咱俩肯定百年好合。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暑假已经结束了一半,岑穆兰看着余故里空闲之余就去画室画画,每天的作品都会拿回家给她看,的确是高强度的封闭训练下画出的精品,不存在糊弄的可能。在去画室之余,她也会每天乖乖在房间刷题,有不懂的就在问同学,戴着耳机听着对方的讲解,
只有说漏嘴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点撒娇的神情来,冲着电话那头撒娇,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白清竹。
给她讲题的应该也是白清竹,她成绩好,蝉联了几年的全校第一,所有老师全都知道她。
岑穆兰后来也去了解过。
白清竹已经从寝室搬出去很久了她们在乡下支教半年,白清竹自那之后,就一直在家里住着。
前不久刚搬回去,因为好地方已经被学生们选完,只剩下了几个背阴的房间,常年不见阳光,哪怕是夏天,都只有日落那会儿才能照到一丁点儿,墙角四处都生了苔藓和潮气满布的黑斑,环境不可谓是不艰苦。
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和余可进商量很久以后,选择去了学校,决定找白清竹谈谈。
她知道这是个好孩子,她努力上进,比余故里大几岁,知道疼人,凡事也都宠着她甚至在面对这件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事情时,她也是按捺着性子,先让余故里稳住的一个主导者。
作者有话要说:爸妈其实都不坏~
明天见~
第八十一章
她到寝室的时候才发现, 整个屋子只有白清竹一个人在住。
一中住宿的学生并不多,大多都是走读生,宿舍是四人间, 上床下桌。岑穆兰站在门口大致扫了一眼,屋里因为向北, 所以屋子比较潮湿, 但白清竹住进来不过几天,就收拾的很干净。
她进去后,白清竹给她倒了一杯水, 用的是普通学生会用的茶杯。
岑穆兰接过喝了一口,明显看到白清竹紧绷着的神色松了一下。
坐吧,孩子。岑穆兰指了指课桌前的凳子。
白清竹依言坐下, 动作有些拘谨,双脚踩在地上, 手以抓着膝盖的姿势轻松的放平。
岑穆兰说了个万能的开场白, 在这住的几天, 感觉怎么样?
她的话却让白清竹误会了。
白清竹犹豫了一瞬间,抿唇露出了一个含蓄的笑来,还好。
岑穆兰点头, 心下又叹了口气。
白清竹是一个自卑的孩子,可自卑的同时, 她又有属于自己的傲气。她太聪明了,比起岑穆兰印象里知道的那些绝大多数碌碌无为, 上课都在浑水摸鱼, 虚度年华,对未来也毫无计划的孩子们,白清竹已经是一个有了自己的规划, 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的人了。比起同龄人来说她都要清醒很多,这么多年的生活,也让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这次过来,不是劝你们一定要分手的。岑穆兰说道,果不其然看到了白清竹眼睛似是亮了下。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可我身为小鱼妈妈,我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你们在这个时间段里,谈恋爱,甚至同居。
一句话说的白清竹头又重新低下去,她只弱弱的说:是我的错。
这就是你的错。岑穆兰严肃了些,鱼儿生日还没过,她还是个孩子,我并不是多守旧的家长,可有些东西,就必须要在适合的年纪里才能做,她还太小。你比她大,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
白清竹只沉默点头,以后她斟酌着看了眼岑穆兰的表情,说:以后不会了。
这是最好的。岑穆兰颔首。
余故里听到这里,没忍住打断了岑穆兰的叙说,笑声嘟囔道:你看见我们事后了啊?
岑穆兰被她这没心眼又大大咧咧的话给气的眼皮一跳,干巴巴的应了句:啊。
余故里含恨说: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岑穆兰从这话里居然莫名其妙听出了些遗憾来。
她眼皮不停的跳,伸出一只手摁住,接着说:那时候,我和你爸的想法,并不是要阻拦你们在一起。只是你们两个那时面临高二升高三,面临文理分科,面临一年以后就随之而来的高考你是艺术生,要下的苦工比寻常学生多太多,小白这孩子,就更不必多说了。穷苦人家想要改变命运的法子只有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才有可能获取到一份好的工作,否则就只能去做那些最苦最累的活。
余故里没否认岑穆兰说这话的意思,点头说:后来呢?你别停下,接着说啊妈。
岑穆兰又气的拍她,不是你打断我的吗!
余故里腆着脸冲她笑,宝贝兮兮的拿起那些照片看,心想长得好看的人真是犯规,白清竹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很有空灵气质的高岭之花的长相了,极为超凡脱俗,一看就不像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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