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仰面站在水雾里,仍有水珠砸在脸与胸膛上。
他用手,纾解着压抑多时的焦灼。
对花崇的肖想像一团包不住的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只要与花崇在一起,他就情不自禁想靠拢,想待花崇好。做花崇想吃的菜是,给花崇拿高脚椅是,帮花崇剥红提也是。动作时常快过思考,像个默契的、无微不至的恋人。
他动作越来越快,眉心紧紧拧起,双唇抿成刀锋一样锋利的线,额角与背脊渗出的汗顷刻间被冷水冲掉。
但冷水浇不灭燎原的念想。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释放时,他沉声唤道:“花崇……”
这名字像一枚泛着冷光的针,迅速往他心尖一扎。
他肩背猛地一颤,神智归拢,赤裸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
近来,他经常忘记离开信息战小组,调来洛城的目的。
花崇简直是一碗药效奇佳的迷魂汤,让他不由自主地忘记重要的事。
害死兄长的那拨人潜伏在洛城,花崇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破釜沉舟来到重案组,不是为了追逐20岁时萌生的爱情。
如果花崇是无辜的,他不能将花崇拖下水;
如果花崇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只能亲手斩断所有情欲。
横竖,感情都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
但日日相处,朝夕与共,凡人又怎么放得下执念?
今天在花崇家里做饭,看花崇逗弄二娃,他甚至觉得,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平凡简单,没有仇恨,也没有恐惧。
从浴室出来,他走去阳台,将放在阴凉处的石斛搬到花架上。
石斛经不住晒,夏天阳光太辣,若是长时间晾在向阳处,很快就会干死。所以他一早一晚都得搬一次,若是有空,再擦一擦叶片上积蓄的灰尘。
暑气正在夜色里消减,他摘了一片叶子,泡进滚烫的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