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还是不放心,赵景焕已是摆手:“你们都不用跟来。”
再看去,太子已龙行虎步,没了身影。
李公公:“……”
苏沫儿还不知道,自己后续的节食计划被人从根子上掐断了, 此刻正满心雀跃在外候着,脑子里却转的飞快, 暗想过会儿该要如何将话题转到中秋灯会去?
赵景焕的身影已是到了近前,苏沫儿忙娇唤了声殿下,又不见李公公等人跟来,不由询问:“殿下, 李公公怎的没来?”
赵景焕沉默了片刻, 看了她眼:“你与李禄关系很好?”
苏沫儿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颔首道:“奴家入府来,颇得公公关照……”
“不用等他了。”她还未说完,赵景焕已是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就我们二人。”
苏沫儿不禁‘啊’的声:“李公公不来……”
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忙又调整神色, 柔声试探道:“那……殿下想去哪儿?奴家带殿下走走?”
赵景焕却摆手:“不用,你我就在定西楼附近走走。”
话落, 便大步走在前面,这情况,俨然一副带路模样。
苏沫儿见状,下意识的想到初次与对方在花园的见面,不由有些微窒。
可转念,她又安慰自己,上次不定也是自己误会了,毕竟殿下是初次到都尉府,又无人带领,所以才有些迷糊。
如今殿下在都尉府已是住了不少日子,想来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这般想着,心下稍安,才又赶紧跟了上去。
赵景焕身材高大,平日里行走迅疾,今日却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身后的苏沫儿,脚步放缓了许多。
苏沫儿随他走在旁侧,不紧不慢的。
此时日头下沉,天边流云滚动,万丈霞光,半边天地都映照其间,间或有丝缕微风拂过,吹动两旁的竹叶沙沙作响,流水伴着虫鸣渐起,令人好不惬意。
苏沫儿望着天边流云,眸子倒映着彩霞,娇媚小脸儿染上别样风情。
她回眸一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起来,奴家还未恭喜殿下呢,听闻殿下赈灾效果卓越,想来不出意外,南边灾患当可平定。”
她那一笑,像是天边的彩霞开出了绚烂的花朵,一朵朵堆积、交织起来,便成了耀眼的光彩。
赵景焕情不自禁的扬了扬眉,先前的沉闷也消散许多,只剩心中莫名涌动的情绪,像是吃了蜜糖时那般甜丝丝的牵连着。
他闻言,虽未笑,却展眉舒目,神色带着少有的丝丝轻松:“说平定还差的远了,不过,只要有进展,百姓也可少受苦一天,于此也是有利的。”
苏沫儿说肯定会的:“奴家在此先祝殿下赈灾有成,泽被苍生。”
赵景焕这才笑了笑,盯着她:“希望这天早些到来,说起这个,我该先谢你才是。正是你上次所言,给了我此番赈灾新策略的思路。若能真正平定灾患,苏姑娘你当记首功。全天下的百姓,也该记你一个人情。”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知晓这场灾患对于整个大燕的未来影响有多大。
苏沫儿却是不明白其中深意的,对她来说,此言可谓重大。
她虽想邀功,却又怎么敢受这么大的功劳,忙惶恐摆手:“殿下快别折煞奴家了,奴家一介女儿身,何如当此大名?传出去,岂不叫人耻笑的很。”
赵景焕却不赞同她的话:“生而为人,何有男女不当之分?人有上下九等,女中也自有豪杰。”
此言可谓是大大改观了苏沫儿的认知,忍不住再次看了眼对方。
只见他神色平静,俊若仙祗的眉宇间却全是坚定,带着世人所不同的一番清腾之气。
可终究,苏沫儿历来接受的教育,让她不得不按捺下心中涌动的那份心绪,红着脸谦让道:“便是女中有豪杰,那也不会是奴家这样式儿的。奴家哪儿会个什么策略,不过瞎猫撞上了……耗子,碰巧罢了。真个靠的,也合该是殿下与诸位大人们的苦劳才是。”
便是她不明说,赵景焕也对她的想法是心知肚明的。
知道多说无益,他也懒得再说,可心中却会记挂着这份情。
见他不再说下去,苏沫儿不由松了口气。
她生怕太子继续跟自己说这些什么家国大事,自己可就招架不住了。
自己不过就是个来伺候人的小小舞姬,叫她如何谄媚勾人,她能样样是道,可关乎什么朝政局势,她脑袋都要炸。
待平息下来,她看了看四周,有些呆了呆,随后低声唤殿下:“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走错了?赵景焕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苏沫儿盯着自己,他不由逐渐拉下脸来。
看他做什么,他不认路啊……
……
最终,还是苏沫儿拐着弯儿的带着太子殿下回到了定西楼周围。
她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日后再也不能让太子带路了……
天知道她为了配合太子找回来的路,还要不动声色的指引是费了多大的劲儿。
眼看着太子往定西楼回去,苏沫儿心中又急了起来,关于灯会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呢。
两人往前走着,却突闻旁侧假山有人在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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