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她的动作令赵景焕回看了她一眼,随即,寒眸微闪,心底轻叹了声,对她道:“起来。”
苏沫儿却未动,还是拿眼看着他:“殿下若是不信奴家,奴家今日便长跪不起。”
话语中带了浓浓的幽怨柔婉,眸却似勾人的刀子,一点一滴将他的心勾动的疼起来。
他沉下脸,也不再多言,径直将她提了起来。
苏沫儿惊呼一声,便已被他拥入了怀中。
地上的丫鬟见状,大惊失色:“殿下,她是个骗……”
话未说完,便见赵景焕扫眼而过,顿时地上的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哑了声。
而这时,赶至的李公公见了这幅模样,不由惊诧:“殿下,这是……”
赵景焕打断他,寒声道:“将这些背后嚼舌根子的都捆了送去杨大人处,这都尉府,该好生整顿整顿了。”
无需多言,李公公便知晓怎么做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何事,可眼前这些人定然是惹恼了殿下。
李公公立刻应是,招手便唤了人将地下跪着的丫鬟们捆成了粽子,这些丫鬟还想求饶,可侍卫哪儿会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随后这些人被送到了都尉杨荐跟前后,自是惹得对方又惊又怒,将这些人全都狠狠杖责了顿,听闻当场就死了几人,其余的全都发卖进了勾栏院。
而紧接着,又立刻对都尉府关于苏沫儿的谣言进行排查等事,以致于后来别人见了苏沫儿纷纷跟见了讨债鬼似的。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自按下不表。
赵景焕盯着怀中的柔媚少女,见她虽未曾像先前那般哭泣,面颊上却还是不时划过丝泪珠。
他无声的叹了声,抬手将她面颊上的泪珠擦拭:“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苏沫儿感受着他粗粝的拇指在自己面颊上划过,有些疼,可心底却又酸又涩:“奴家不想哭,可奴家委屈,奴家只想知道,殿下为何这般?可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令殿下生厌了?”
她看似退了步,没在纠缠这个话题,反而责怪起自己来,但话语背后的不依不饶赵景焕如何听不出来?
也是如此,她的委曲求全,反而让他心头更压抑。
他默了默,见手掌抚在她脸颊上,反而令她娇嫩的肌肤微微发红,不由再次叹了口气。
他收了手,凑近了苏沫儿,这才凝视着她瞪大的眼瞳和微微张合的朱唇,神色认真:“没有,你做的很好,我方才说了,我没有怪你,是认真的。”
他的温柔以待,令她羞涩不已,别扭张口:“既如此,那殿下方才……”
赵景焕已打断她道:“首先,是你自个跪下的,其次,我既问你那话,便是给你一个处置他们的机会。你却一字不发,既如此,那只能我代你处置了。如何,可还觉得委屈?”
“……”苏沫儿张了张嘴,一时就不知说什么:“所以,殿下真的就这么相信奴家吗?”
好半响,她听见赵景焕道了句:“你真以为,我会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
苏沫儿忙道:“没有,奴家,奴家就是在意殿下,所以才没能明白过来殿下的好意。”
赵景焕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有时候,比起耳朵,我更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比起眼睛,我更信心中感受到的。”
“那假若心中感受到的也不成呢?”她反问了句。
他若有似无的牵了牵唇,指了指苏沫儿的脑袋:“心中的感受也不成,自该靠脑子去思考。”
苏沫儿不禁呆了呆,随后反应过来,却迅速思考着。
方才她看似不依不饶,实则一来是想用这样的笨方法证明自己清白,二也是想借着此事,将祸水引到柳霏霏那边去。
如今看来,太子心中定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只怕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他全然看在眼中,却也什么都不说。
想着这些,她心底莫名升起丝丝安稳与慰贴,这是她自上次太子为自己治脚腕后第二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在意。
她默了默,却是突然道了句:“殿下,其实,方才那些话,虽不实,却也的确与柳家公子有几分关联。”
赵景焕闻言,未曾开口,只盯着她。
她心中有些许紧张,可还是强自镇定的,将自己与柳岩泽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之后,再有这样的事,相信不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被动了。
当然,若是最好,还是能早日侍寝太子,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说完了?”赵景焕听完,眸光划过丝考究,却按下不提。
苏沫儿正忐忑等着他示意,却没想到他全然没理会,愣愣的点点头:“说完了。”
赵景焕颔首:“天色暗了,说完了便回罢。”
两人回了定西楼,苏沫儿从一开始的忐忑,到最后的平静,彻底安定下来。
她也想清楚了,自己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说明了,若是太子心中还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她也无能为力了。
如此一来,反倒轻松自如了许多。
待回了定西楼后,赵景焕却突然顿住,负手转身,询问道:“不管怎么说,赈灾一事,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苏沫儿反应过来,不由暗恼,竟是差点儿忘了这事。
她闻言似是迟疑了片刻,这才低柔开口:“奴家本不该居功,可殿下厚爱,奴家也只能愧领。奴家没什么别的所需,只来了都尉府也有有些许时日了,却一直未曾出过府门。又恰巧听闻长州都城中秋节,入夜的中秋灯会极是热闹。此番得殿下垂怜,若是可以,不知殿下可不可以允奴家与诸位姐妹灯会那日,一同出府游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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