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当时和他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北蛮人,然后他被捡了回来,另外一个被大胡子抢了人头, 扔回了滔滔江水里。
至于捡一个快要死了人的回来,花了很多钱给他医治为什么呢?
“你脸长的好看。”大胡子说着侧过来侧过去打量宫珩的脸,“果然睁开眼更好看了,等养胖一点就更好看了。”
宫珩因为失血和重伤所以苍白的脸微微发青, 一双乌黑的眸子微微一缩,他不是蜜罐里长大的天真不知事皇帝家傻儿子,好南风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只是过了二十年从来没有想过, 这种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大胡子自然不知道宫珩的想法,虽然作为一个猎户他不缺吃喝,但是要说有积蓄是没有的,所以给宫珩治病真花了很多钱,所以最近他时常进山,这不,又要走了。
不过宫珩行动不便,他就让他的两个徒弟轮流照顾他。
宫珩抬起左手摸了摸喉咙,他感觉有一团什么东西塞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但是呼吸起来却没有什么阻碍。
他记得进水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命往上涌,最后就堵在了他的喉咙口。
难道是热毒?
“到了,到了,哎哟,这路可真是埋汰人!”一个嘹亮的大嗓门远远从下面传来。
当归的一个徒弟白米从厨房里出来,就要架着宫珩的椅子往柴房里搬,没错,宫珩醒来的地方那就是柴房,对昭王殿下来说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体验。
不过很明显比宫珩矮一个头的白米就算力气不小,但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下面上来的人,所以错过了把宫珩藏起来的机会。
三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跨进了大胡子用篱笆围的院子。
“白米在啊,你师傅呢?”鬓边插着一朵大红布花的中年女子最先开口,不过一句话刚说话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宫珩,一下子双眼就发直了。
后面两个女人一个苍老一点一个年轻一点,此时此刻也和大红花的中年女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宫珩。
葫芦村其实并不算非常贫穷,不管是山水土地都算肥沃,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和三不管地带差不多,然后进村的路又不好走,所以连收税的官员都懒得过来,几十年普查一次就一直按着几十年前的收。
以至于葫芦村里开到的荒地什么的都算自己的,所以村子相比别的地方真是很富足的,但是就算再富足又怎么样?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仙人一般的存在。
宫珩头顶上的大启第一美男可不是参了水的,审美各个不同,但是宫珩的五官脸型是最大众的审美极致。
花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葫芦村里的一支花,现在做了媒婆也是方圆百里最俊俏的媒婆,年轻的男男女女她真是见得多了。
但是今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那什么……寡闻了!
这是哪里来的仙人?!
本来葫芦村里长的最俊俏的小子就是大胡子的两个徒弟,白米长得嫩一些,五官秀气一些,另外一个花米则人高马大,长得英武一些。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往这座山挖野菜捡柴火,还不就是想要看看白米和花米。
但是这两支花在宫珩面前就像是月亮和萤火的区别。
当然作为白米和花米的师傅,当归也是很受欢迎的,而且相比徒弟,师傅更收年长一点的欢迎,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寡妇可都想着要当白米花米的师娘。
原因自然不单单是因为师傅当归人高马大的身材,还因为嫁给了当归不愁吃喝。
只不过不知为何当归死活不想要媳妇儿。
两拨人静默对视许久,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花大娘最先回过神来:“哎哟,这里哪里来的俊俏小伙儿,定亲了么?是不是要在咱们葫芦村安家?要不要花大娘给你说个漂……说个能干的媳妇?”
在这么个仙人面前,花大娘实在没那个脸说自己手上的姑娘有哪个称得上漂亮了,实在太寒碜了,不过也可以挑能干的啊。
反正女人嘛吹了灯都一样,家里家外一把抓的才是好媳妇儿!
宫珩不知道花大娘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她,这个认知简直是大错特错。
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可以忍受女人不能干,但是关了灯的生活质量一定要高。
在正常的夫妻生活中,晚上会来事儿的女人绝对比不会来事儿的受男人欢迎。
“……”宫珩微微别开视线,别说他现在不能说话,就是能说话他也不会开口。
昭王殿下从来不是什么平易近人,喜欢交流沟通的性子。
“红米嗓子坏了不能说话。”白米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甜味,最是受到大娘婆婆们的喜欢。
已经被取了名字叫红米的宫珩:因为受伤浑身是血儿叫红米什么的,江边捡到他的时候伤口不应该被水都泡得惨白了么?哪里来的血?
不过算了,一来他不能说话,二来他不怎么想考验大胡子当归的取名能力。
“哑巴啊——那真是可惜了。”花大娘捏着手帕捂着嘴脸上是真的惋惜,这么一个神仙居然是哑巴,不过,“哑巴也没有关系,红米长得好,别说哑巴,就是傻的也有大把姑娘愿意嫁。”
“花大娘你……你们今儿来有事儿?”白米看出宫珩脸上的不耐烦,直接转移了花大娘的注意力。
这个捡来的红米虽然手也断了,脚也折了,嗓子也坏了,但是一看就不是什么随便的出身,能看上花大娘手里的姑娘?这不是说笑么?
“哎!看我都忘记了。”花大娘一拍自己的脑袋对着白米道,“你师傅呢?”
“师傅和花米上山了。”白米的眼睛从花大娘身后的两人身上划过,那年纪轻一点的女人这会儿还盯着红米脸红呢!
“又上山了?”花大娘笑眯眯地道,“上山好,男人是应该要赚钱养家的。”说完把身后那个年轻的女人拉过来,“白米你给你师傅瞅瞅,她做你师娘行不?”
“……不行。”白米心中感叹,这位花大娘可真是愈挫愈勇,百折不饶,勇往直前。
十几年了,从未断过给他师傅牵红线的念头,明明每次师傅都拒绝,花大娘依然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