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對此事有些猜疑,但穆氏絕不會為連喬強出頭的,她一向信奉明哲保身的原則。何況,連喬若自己扶不起來,旁人再怎麼幫忙也無用,她只需冷眼旁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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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崔眉看著案前奮筆疾書的皇帝,心裡早已千迴百轉。
這十來天,皇帝都一直宿在勤政殿裡,除了批摺子還是批摺子,未曾懈怠,這可是少有的事。若是他惱了連婕妤,可也不見他對受害的郭昭容多做體恤,除了命人送去補品和藥材,自己卻未曾親往探視一遭,莫非皇帝並未聽信郭昭容的一面之詞麼?
可皇帝卻實實在在的惱了火,還狠心將有孕的連婕妤禁了足,這種惱怒又因何而來呢?
崔眉正胡思亂想著,忽聽皇帝乾咳了一聲,知道他口中焦渴,忙知趣的遞上一杯茶水。
楚源才飲了一口便皺眉,「太燙了。」
崔眉忙跪下請罪,見皇帝面色稍霽,才膽戰心驚的上前接下,一摸到杯壁卻愣住了:這茶水分明溫的剛剛好,一點也不燙。
莫非皇帝心裡的火氣已大到非喝涼水才行麼?
崔眉將拂塵夾在肘彎里,索性豁出去說道:「皇上若惦記連主子,就去看看她吧。怎麼說連婕妤懷著身孕辛苦,又遭了這些罪,日子不定有多難熬。」
楚源從堆積如山的奏章中抬起頭來,冷笑一聲:「你倒替罪人求情。」
「不敢,奴才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崔眉爽性說道,「皇上比奴才看得明白,自然知道其中另有蹊蹺,婕妤娘娘自己又不是沒孩子,何苦還去害別人的孩子?何況連主子也不是粗枝大葉的人,怎會因郭昭容幾句話就大動肝火,非置她於死地不可?」
楚源看他一眼,慢慢說道:「這不過是你我的推測而已,內情如何,誰都不清楚。」
聽得這個「我」字,崔眉頓時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但是皇帝既然心如明鏡,為何還要將連婕妤按有罪論處呢?
楚源自己解釋了這疑問,「朕是皇帝,自然要主持公道,公道不在人心,而在於眼見為實,何況,連婕妤那般剛強,不也沒反駁嗎?」
這後一句甚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崔眉恍然大悟:原來皇帝是恨連婕妤太過倔強。想想也是,倘若連喬肯在皇帝面前服個軟,先認了自己的錯處,皇帝順水推舟、小懲大誡一番就是了。反正當時也沒個證見,大可說是意外。
可她一意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半步不肯退讓,反而令皇帝下不來台。試問,皇帝怎會喜歡一個不顧全自己顏面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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