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停下腳步正要回答,紫玉瞥了眼道:「娘娘,此人是在後殿侍弄花草的順安,人小鬼大的,心眼兒多著呢,您可別被他騙去了!」
順安不服氣的頂嘴,「紫玉姑娘這就是誹謗了,我便有再多心眼,對連主子也是一片忠心,怎麼會欺騙呢?」
紫玉嗤了一聲,扭頭不答。連喬反倒微微一笑,「無妨,以後你就留在本宮身邊侍奉吧。」
順安驚喜不已,忙叩了個頭,高高興興的退出去。
紫玉不滿的瞅著那人背影,「娘娘也太好性了,這樣鬼祟的東西留著做什麼。他不在後殿盡好自己的本職,倒跑到前院來打眼,不是擺明了抓乖賣俏麼?您竟也讓他如願。」
連喬淺淺笑道:「我已經落到這般田地,有人討好就算不錯了,何必去計較真心還是故意?」
人與人相交,最多的還是因利相合。順安在這個時候伺機而動,固然是為了自己出頭,可是另一方面也說明,他認為連喬這位主子有值得投資的本錢。就憑他這點眼光和小聰明,連喬也應當抬舉他。
就在怡元殿一片愁雲慘澹的時候,穆皇貴妃的長樂宮卻是異樣的祥和。
穆氏看了眼那多出的空座,輕輕嘆道:「出了這樣的事,連婕妤恐怕幾個月都沒法來請安了。」
楊盼兒甩了甩嘴皮子,輕快的說道:「不能來才好,這樣髒心爛肺的毒婦,嬪妾見了都噁心!」
坐在末位的吳映蓉聽得這一句,終忍不住辯道:「那事不是連姐姐做下的。」
楊盼兒不屑的睨了她一眼,「不是她還能有誰?自己有了皇上的骨肉,便不許旁人也懷上孩子,這就是你的好姐姐!吳選侍光顧著姐妹之情,卻忘了郭昭容現在還躺著不能起床呢,好歹你倆也同住過一場,怎麼你倒不關心一下這位郭姐姐?」
映蓉滿面漲紅,無言與她相爭。
郭昭容抬回含章殿後,眾妃也都結伴探望過。可是據她瞧來,郭昭容的身子並不像傳聞中那樣壞,臉色雖是蒼白的,看去更像是傅了粉的白,而非身體虛弱的表現。也怪郭昭容的皮色生得太過健康,妙目紅唇的,怎麼也不像病態。
不知怎的就下不來床。
當然郭昭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她表現得越悽慘,眾人心裡那桿秤便越偏向她,從而坐實了連喬的兇手之名。
穆氏思考著這些疑點,很懷疑以郭昭容的腦筋,能否想得如此細微。她忍不住看了眼近旁的孫淑妃,卻見孫柔青的神態迥異往常,居然難得的沉靜。以她往日的性子,很該和楊盼兒一道冷嘲熱諷才是。
然而孫柔青卻只是慢條斯理說道:「此事陛下自有定奪,咱們還是別私底下瞎議論了,萬一讓陛下聽去,反而彼此不快。」
穆氏詫異於她幾時轉了性了,但孫柔青的話正說在道理上,穆氏也就循著她的意思,勉強訓誡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