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周圍用結實的木籬豎起柵欄,輕易撼動不得,免得中途發生什麼意外,鬧得大家都不好看。嬪妃都遠遠的隔開一尺距離,矜持的立著,雖然不忘端莊,臉上卻個個顯出興奮的姿態:長久困鎖在宮內,極少看到這樣的盛況,怎叫人不感到新奇。
尹婕妤親切的朝她招手,「妹妹,快來這兒。」
連喬卻不過她的盛情,只得過去與她並肩而立。尹婕妤指著賽場上那些如風雲捲動的身影,熱烈的說道:「你哥哥的騎術真是不錯,把那些個北漠蠻子都遠遠甩開一大截呢!」
連喬看著她這副花痴面容倒覺得好笑,誰說女子不看重外表呢?尹婕妤若知道連勝內里是一腔草包,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佩服了——當然連喬主觀上的惡意也太大了些,要是連勝與她沒有切身利害,連喬只會覺得這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粗人,無奈兩者已經是一家子,她所抱的期望太大,相形之下,就只能恨鐵不成鋼了。
撇開偏見不談,連勝的確當得起尹婕妤的讚譽,但更叫連喬吃驚的還是楚源,居然能保持超越連勝一個馬頭的距離,這還是在連勝沒有隱藏實力的前提下,看來這位皇帝陛下的實力亦不容小覷。
楚源生的白,偏穿了一身黑色騎裝,越顯得那張俊臉光芒萬丈,尤其他身側還是膚色微黑的連勝。在連勝的襯托下,遠遠看去楚源就如天神下降一般,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的英姿俘獲。
事實上已經有人傾倒了。
連喬暗暗罵了一聲皇帝心機婊,就看到尹婕妤悄悄用胳膊肘捅了她,指著不遠處那位北漠公主——呼延麗半個胸脯壓在柵欄上,脖子高高挺起,正在為皇帝陛下大聲加油鼓勁,用的生疏且不流利的漢話。
尹婕妤咋舌道:「她可真做得出來!」
這在京城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未出閣的小姐到處拋頭露面已屬不雅,還敢大聲呼喚男子的名號,這樣膽大的淫-婦就該打死了事。
連喬早就聽聞北漠風氣開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她只是感嘆:看來這位北漠的公主已對楚源一見傾心,二見鍾情,三見難捨難分了。何況這些日子楚源為商量議和之事到處走動,恐怕早就不止見了三面。
另一端的淑妃賢妃等人也是眉毛翹得老高,這女子這般膽大潑辣,委實不是善茬,萬一被她敗壞皇帝的名譽就不好聽了。
賽事既畢,男兒們持轡而歸。連喬見楚源果然得了第一,心裡十分稀罕,就算皇帝果真騎術精湛,也不見得個個都不如他吧,何況還有那些馬背上土生土長的北漠人,也許是他們刻意讓著?但這也犯不著,北漠大君何必滅自己威風為他人長臉呢?
連喬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結果,只能歸結於楚源心思深沉,善於藏拙,誰知道皇帝還有多少深藏不露的本領。
呼延麗卻不似她一般胡思亂想,楚源一露面,她就歡呼著要撲上去,那模樣竟比自己人得了魁首還高興。
她從籬笆邊上越過時,楊盼兒忍不住刺她一句,「你們北漠比輸了,公主怎麼還笑得出來?」
呼延麗只是說得不流利,漢話卻聽得清楚明白,她揚起臉兒道:「我喜歡的人比贏了,為何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