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著問道:「陛下?」
那人還是不答,連喬只覺一股陰冷從小腿漸漸蔓延上來,像被毒蛇纏住似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待要掀開面具,就覺後頸上傳來重重一擊,整個人無意識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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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鳶扶著連音從帳篷里出來,就看到遠處火光烈烈,歡呼聲一陣漫過一陣,好像在舉辦宰牲大會似的。
連音冷笑著望向那一處,「好熱鬧!」
她自己可是蟄居了將近一月,自來了北漠以後,人人都冷落她,連親哥哥都不肯正眼瞧她一下,更別說皇帝了。
碧鳶違心的勸道:「其實美人您也可以入席的,何必故意稱病呢?」
連音叱喝道:「我還有臉去嗎?你不看看那人有多得意。同一個爹生的,我便落人笑柄,她卻被奉為座上貴賓,我可懶得去做那賤人腳底下的泥!」
她臉上呈現出難言的怨憤,這樁心事實在壓得太久,恐怕餘生都要活在那人的陰影之下了。
碧鳶勸無可勸,唯有陪她在黑暗中立著。
連音站了一會兒,忽然抬腳向前,款款挪動步子。碧鳶心知她還是羨慕那份熱鬧,只得跟上這位主子。
連音走了幾步卻又停下,指著左前方一處道:「你瞧,連婕妤是不是在那兒?」
連音努力讓眼睛適應那片黝黯,勉強辨認了片刻才道:「好像是呢!不過連婕妤怎不陪在陛下身邊,跑到這偏僻地界做什麼?」
「誰知道,也許是和哪個野漢子私會也說不準。」連音冷笑道。她的眼睛更尖,早看到連喬身側還有旁人,若是個丫頭,當然不必偷偷摸摸出來——總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髒事罷了。
她毫不猶豫的朝那處跟過去。
碧鳶雖跟上她,卻惴惴難安,忍不住勸道:「美人,連婕妤和咱們早就斷了往來,您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連音眼裡閃爍著異樣的興奮,聲調又快又脆,「我就是要撞破她的醜事!看她還怎麼敢在我面前擺出那副清高嘴臉,要是讓陛下知道,那才叫過癮呢!」
她提著裙子一路小跑追上去,這時漸漸瞧清楚了,連喬旁邊的那人身量高大,想必真是個男子。兩人的姿勢卻有些奇怪,連喬低垂著頭,那人兩手按著她的肩膀,倒像是架著她走似的——連音一時也想不到許多,只以為連喬生性淫-賤,在姦夫面前也弄出這小鳥依人的做派來。
「快,快去叫人來!快去通知陛下,再遲就該叫他們跑了!」連音激動的推搡身旁侍女,這一撲卻撲了個空,她不禁愣神,碧鳶這蹄子莫非悄悄溜了?
再一瞧,卻見地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具屍身,連音嚇得渾身的血都凝住,正要叫喚,身後卻有一雙大手伸過來,猛地捂住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