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呼延麗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情緒反而平靜下來,重整旗鼓的微笑道:「娘娘怎會這麼想呢,我又不是來尋仇的。實不相瞞,我哥哥那日見了你一面後,一直日夜牽掛,茶飯不思,央求我替他想個辦法。哎,他雖然荒唐,始終是我的親哥哥,做妹妹的豈能不幫哥哥呢?」
她文縐縐的來這麼一段,委實令人摸不著頭腦,連喬不動聲色的聽著,看看她打什麼主意。
呼延麗瞟了她一眼,婉轉笑道:「思來想去,只有讓你兩人見上一面,我哥哥的心事了了,這病自然也能好了。」
連喬冷冷的看著她,「要見面也用不著這樣大費周章的,派人遞上名帖就是。」
呼延麗捂著嘴吃吃笑起來,「娘娘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是有夫婿的人,我哥哥縱有天大膽子,怎敢惹皇帝陛下不快?只能委屈娘娘,悄悄的來此住上一晚,我哥哥心裡也就舒坦了。」
連音聽到這裡總算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的目標只是連喬,這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她忙匍匐著背哀求,「公主,我沒得罪過你呀,你放我回去吧!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呼延麗體貼的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亂發,向連喬微笑道:「娘娘您有勇有謀,怎麼同是一家的妹妹卻這麼愚蠢?」
她與連音雖不相識,但先前已經聽說連喬有這麼一位姊妹,加之兩人容貌頗有相似,一猜便猜出她的身份。
性命要緊,連音也不計較別人罵她蠢了,還只顧磕頭如搗蒜。
呼延麗鬆開她的頭,冷冷說道:「你以為我會信你嗎?嘴長在你身上,要你不說,除非將你的舌頭割了!誰叫你自己倒霉硬要跟過來,怪不了別人!」
連音聽到割她舌頭的話,早已渾身冰冷,恨不得一頭暈死過去。
呼延麗站起身來,擊掌兩下,門外就有幾個侍女魚貫而入,各自手裡捧著衣裳釵環、脂粉妝奩等物。
那衣裳是由輕紗製成的,飾有亮片,實在不似正經婦人的穿著。連音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聲音顫顫巍巍的,「公主想要我們做什麼?」
「做什麼?」呼延麗嫣然一笑,「當然是送你們去見貴客。」
連音恨不得立時自盡死了算了,儘管呼延麗說得隱晦,可她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必定少不了那檔子事——當然她畢竟是不敢死的,死也挺需要勇氣。
呼延麗懶散的打了個呵欠,吩咐那幾名侍女,「換好衣裳就送到大哥那兒,接著就沒你們的事了。」
說罷,她逕自出門,似乎跳舞跳累了,急需要歇一歇。
呼延麗走了,連音不禁蠢蠢欲動,可是這幾頭看門狗也不是好惹的:呼延麗留下的這幾名婢女,一個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看去竟比男子還健壯十分,幾個弱女子絕不是她們對手。
連音盯了半晌,只得無奈泄氣。
婢女們可懶得理會她想些什麼,母夜叉一般堵上前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兩位姑娘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