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不怎麼想要這個孩子,只是其中的情由不能叫皇帝知道。連喬用一根手指抵住男人的嘴唇,含嗔說道:「陛下就只記著骨肉,卻不問問臣妾是否安好?」
原來是為這個生氣,楚源點著她的胸口笑道:「哪有你這樣小心眼的?連自家孩兒的醋都吃,朕既然關心咱們的骨肉,自然一樣關心你。」
連喬哼了一聲,表示不十分相信。
楚源捉起她一把水蔥似的指甲,有些自悔的說道:「朕早知你有身孕,也不會在北漠滯留許久,便當早早回來。楊漣來報,說你的身孕已經近兩月了,算下來,便是咱們初到北漠的那一夜……」
連喬臉上不禁緋紅,她還記得那夜皇帝喝得半醉,兩人如何狂盪——其實倒是連喬先挑逗他的,忖著皇帝多日沒碰女人滋味,必定覺得新鮮。早知如此,還不如讓皇帝和死豬一般睡過去呢!
她想起了自身的不對,楚源也想起她的不對,瞪眼望著她道:「你也是,既然身上不方便,何必還去同呼延麗賽馬?險險還摔了一跤,若讓咱們的孩子受傷怎麼辦?」
連喬紅著眼圈,委委屈屈說道:「臣妾哪知道身懷有孕,呼延麗來勢洶洶,陛下您又不解圍,臣妾只好硬著頭皮赴約,不也是想著您臉上有光麼?您也知曉臣妾身子孱弱,來去一兩個月,可曾聽到臣妾抱怨過半句?再多辛苦臣妾也只好忍著罷了,如今您反而來怪我,我倒不如和這孩子一齊死了算了!」
說著,她假意捶起肚子,似乎真要和腹中孩子同歸於盡。
演戲是演戲,委屈也是真委屈,哪個人天生喜歡吃苦的?路程顛簸,連喬其實也不怎麼好受,偶有不適也得忍著,就連月事紊亂也沒察覺,否則早就請楊漣問診去了,何必蹉跎至今。
楚源見她淚如雨下,言語似痴,忙緊握她兩隻拳頭,制止其癲狂舉動。楚源也有些自悔,明知懷有身孕的女子情緒易波動,還惹她不快做什麼?
他好言好語的向連喬賠禮,「行了,是朕不對,朕認錯還不成?你也別哭了,」他笨手笨腳將連喬眼角的淚滴抹去,「都說孩子隨娘親,你這樣哭得紅鼻子紅眼睛,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好看。」
連喬大眼瞪小眼的望著他,「陛下淨會咒人!就算真難看,那也是因為隨陛下的緣故。」
「朕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麼?」楚源詫異撫上自身剛毅的面部輪廓,他對自己的樣貌還是頗為自信的。當然他也知曉,連喬此刻說的想必是氣話,就不與她計較了,轉而用自己唇上的青髭去刺連喬嬌嫩的肌膚。
連喬被他鬧得左閃右躲,氣喘吁吁,不得不舉手投降,背心裡卻已濕了一大片。
楚源這才願意放過她,微笑道:「朕替你更衣吧。」
連喬哪敢讓他動手,先前糊塗也就罷了,既然知道腹中有個小生命,她自然得萬分小心。照楚源這麼個胡鬧性子,別讓他搗出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