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見她不接茬,只得無奈罷了,只不過在嬪妃請安離去之後,卻單獨將連喬留了下來。她也懶得遮遮掩掩的,開門見山道:「淑妃的用心,妹妹你想必已經猜到了,你就不想想如何打算?」
「皇貴妃娘娘想要嬪妾如何?」連喬接過侍女呈上的糕點,悠然往口中遞了一塊。
穆氏不覺語噎。她特意將連喬留下,自然是想循循善誘,引導她共同對付淑妃姊妹。只是穆氏生性持重,自己是絕不會出手的,最好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這個連喬一眼就識穿她的用心,反將穆氏嗆得說不出話來。穆氏無奈之下,也發覺自己小看了這個皮囊絕色的連昭儀,也許她不止是空有皮囊而已。
穆氏畢竟沉得住氣,展顏道:「妹妹你有皇嗣自然不怕,可你有沒有想過,此時雖風光至極,卻也危險至極。你如今懷有身孕不能侍寢,保不齊就被別人鑽了空檔,如若那人後來居上,甚至取而代之,你以後該如何立足呢?就算你不介意,也須顧慮公主的尊榮才好。」
連喬吃完兩塊糕,腹中舒坦至極,此時才有些明白過來,「娘娘的意思,是讓我勸說陛下,攆孫家四小姐出宮?」
穆氏一時分不清她是假糊塗還是真爛漫,勉強笑道:「也不用做得如此明顯,只需提點陛下宮中的規矩即可。」
連喬點點頭,「嬪妾明白了,謝娘娘指教。」
她拂去衣袖上的糕點碎屑,告退離去。
穆氏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勸說成功的,好像完全不費力氣。
那之後連喬果然向皇帝轉述了這番言辭,說孫柔語留宿宮中於禮不合,皇帝聽了只淡淡一笑,說既然太后喜歡,就順著她老人家的意思亦無不可。
事情看似圓滿結束,穆氏卻差點氣得吐血,因為連喬向皇帝陳述的時候,也沒忘說出承她的指點,儘管語氣里是恭恭敬敬的。害得皇帝再來長樂宮時,穆氏還誠惶誠恐地跪下請罪,雖則皇帝並沒怪她。
應付完這一局,穆氏只覺得心力消耗巨大,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連喬是個什麼意思,若說心機深沉,這件事倒算不得大事;若說她天真無知,何以倒蠢鈍至此,連對皇帝隱瞞些許都不懂得?
莊嬤嬤見她愁眉緊鎖,反倒不以為然,「娘娘您別費神了,奴婢想那連昭儀是真沒啥心眼,您沒聽說她先前還與那北漠公主賽馬麼?她當時還有孕在身,卻一點都不知愛惜,奴婢瞧真是個傻子!」
就算連喬當時不知有孕,一個心智健全的女孩兒也不會參加這種危險活動的,唯一能解釋的是她對皇帝的愛意,否則巴巴的同那北漠公主軋苗頭做什麼?如此倒也說得通了,對著心上人,連喬當然竹筒倒豆子一般什麼都說得出來,未必是有心針對穆氏。
穆氏倦怠扶額,覺得世間的事真是說不清的。有些人進了宮,還能如孩童般心性混沌,動輒喜怒,而她卻已經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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