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見她們說得熱鬧,也跑來湊趣,「紫玉姐姐這話就不對了,若說顧美人似那清清冷冷的幽篁修竹,孫婕妤便如空谷幽蘭一般,較之幽蘭還少了一分冷,多了一分柔,你說陛下怎會不喜歡?」
綠珠有意刁難他,歪著脖子道:「照你這般說法,咱們娘娘該比做什麼花兒才好?」
「自然是那燦爛無比的芍藥花囉,又香又美,別的花都比不過的。」順安回答得流利順暢,想來也曾在心裡演練過許多遍。
連喬撲哧一笑,「少貧嘴罷!連本宮都打趣起來了,當面就敢這樣,背後不定怎麼大膽呢!」
話音未落,就聽見皇帝清越的笑聲,「朕還沒來,你們就這樣高興?」
眾人不意皇帝突然造訪,忙跪下問安。
楚源大手一抄,將連喬拉起,打量她日益圓潤豐盈的輪廓,給出自己的評語,「朕瞧著你仿佛又消瘦了些。」
連喬想皇帝莫不是個瞎子,她明明胖了。也不知這次懷孕之後得要多久才能瘦下來,想到這個連喬就忍不住唉聲嘆氣,所以說懷孕真是女人的地獄,辛苦勞累不說,日後變了黃臉婆還得被夫婿嫌棄——做女人真難哪!
楚源這次來不光是看她,也惦記著自己漸漸成長的女兒,說來也是他急於求成,半月之前他聽見楚珮嘴裡咿咿呀呀的絮語,認為說話可期,隔一日就來瞧一瞧,並且親自訓練,務必要讓楚珮學會喊「父皇」二字。
連喬見他爺心泛濫,料想攔阻不了,只叮囑道:「別吵醒了慧慧。」
紫玉在一邊笑著,「娘娘放心,小公主還沒睡呢。」
難怪楚珮方才手舞足蹈的,興許早就預感到她父皇會來。
楚源這般想著,心情越發好起來。但是這回無論他怎樣擺布,小公主都緊緊的抿著嘴,就是不肯張口說話。
連喬無奈起身向他走去,「陛下沒聽過拔苗助長的故事麼?您這樣心急也沒用,說不定哪日慧慧通了靈竅,一下子就能說話了。」
也是怪哉,她一走到襁褓邊,小女娃就眼巴巴的看著她,伸出手來要她擁抱,嘴裡還急切的道:「釀釀!釀釀!」
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聽著倒很像「娘娘」。
紫玉笑道:「總是咱們平常喊娘娘喊順了嘴,小公主才有樣學樣的教會了。」
儘管和娘親的稱呼稍有區別,畢竟帶了一個娘字,不對,是兩個娘字。楚源於是很有些嫉妒,循循善誘道:「慧慧,來,跟著朕喊『父皇』,就像你方才做的那樣。」
多虧他不厭其煩的教導,在經歷幾百遍的練習之後,慧慧總算學會喊父皇二字,儘管因為吐字不清,聽起來很像「汪汪」,如同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