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這般。連喬憶起太后臥病,自己於情於理,都該抱著楚弘去看望他的皇祖母——只因兩人互相不喜,連喬也便有意遺忘了。
孫太后主動差人過來,連喬只得笑臉相迎,「那敢情好,妹妹快請進,弘兒喝足了奶水,本宮才命人哄他睡下呢!」
進了內殿一瞧,卻見襁褓中的男嬰仍清醒著,在厚厚的被裹里顛來倒去,就是不肯入睡。乳母們訕訕說道:「小殿下怕是午後睡得太充足,這會子才想多頑一會兒。」
連喬面露尷尬之色,孫柔語反倒微笑起來,不慌不忙的拔下頭上一支赤金鑲紅寶的步搖,在嬰孩眼前輕輕晃動,步搖上的穗子如同被風吹動的紗簾,飄飄拂拂。
這樣有規律的動作大概起到某種催眠作用,楚弘的眼眸漸漸闔上。
連喬不禁微笑起來,「想不到妹妹還挺會照顧孩子。」
「嬪妾家中的幼弟便是由嬪妾親手帶大,所以略微懂得一些。」孫柔語矜持的說道,心裡忽然湧起一股酸楚之意。自進宮後她便再沒見過倧兒,也不知倧兒在府中過得好不好,下人們會不會有意無意的為難他。一時間她只覺焦心如渴,恨不得立刻飛回家中去,儘管明知這只是奢望。
孫柔語牢牢握著那支步搖,儘管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手心裡卻還是有冷汗涔涔冒出——這步搖的末端沾了玉瓶中的毒汁,只消輕輕往嬰兒唇邊一抹,就能無聲無息的置人於死地。
但是這一下她怎麼也刺不下去,她想到家中的倧兒,他還那樣小,還不會也有人暗中蓄意害他?要是倧兒死了,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要是她死了——她也同樣的放心不下,不能親眼看著倧兒長大成人,就算做了鬼她也不能心安的。
孫柔語忽然用力將步搖一摜,伏地大哭起來。她撲在連喬裙邊,哀哀泣道:「嬪妾有罪,嬪妾罪該萬死!」
連喬的神色卻鎮定得出奇,她輕輕將那支釵子拾起,以一種淡到不能再淡的語氣問道:「這步搖上抹了劇毒是不是?」
孫柔語哽咽點頭,旋即又驚惶抬頭,「您都知道了?」
「沒有人天生心存惡念,一個人在害人之前,多少會有點愧疚之心。」連喬靜靜說道,「從看到你進門的第一眼起,本宮就已覺出不對。本宮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但是本宮很不明白,你究竟奉了何人的指使,膽敢做出謀害皇嗣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
孫柔語唯余抽泣。
連喬沒有勸解她,只漠視著身下道:「你若有什麼隱衷,最好立刻說出來,現在還有機會。否則進了暴室,只怕你也沒力氣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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