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太疲憊, 身體依舊在動作, 思想卻仿佛已經死去。
高順望著下面的將士們, 眉頭緊蹙, 側過頭與張遼說:「這樣下去不行啊,將士們已經太累了。」
張遼苦笑:「奈何將軍如今已經聽不進任何勸說了。」
「為了個女人, 至於麼?」郝萌蹙眉,對呂布的行動並不太能理解。
「可恨魏續老兒,竟做了叛將。」高順咬著牙根,惡狠狠的說道。
他對呂布極其衷心,聽聞魏續所為後, 恨不得立刻前往豫州陽翟將他斬殺於馬下。
「呵。」
短促的笑聲從幾人身後響起,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誚。
高順驟然轉頭:「候將軍, 你笑什麼?」
「我別無他意, 只覺眾將軍對人性了解之淺薄。」侯成一邊捋著鬍鬚, 一邊扶著劍從後面走了過來, 站在了張遼旁邊:「魏公此舉, 早有預兆,然將軍卻未曾發覺,早在將嚴夫人拋至長安城,便該殺了魏續才是。」
「住口。」高順雙目圓睜,怒斥一聲。
「呵呵,將軍將魏續當妻兄,然在將軍將夫人棄至長安城時,魏續便不把將軍當妹夫了。」
侯成絲毫不覺得懼怕,轉身扶著劍又施施然的走了。
可留下的人卻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遼才嘆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的轉身離開了。
又過數日,呂布座下將士又折損千餘人。
張遼幾人言語試探呂布是否退兵,卻不想呂布執意與張勳對戰,張遼幾人失望而歸。
呂布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鬱氣更濃郁幾分。
不戰便逃,絕無可能。
入了夜,張勳急匆匆的從來到了偏僻的一處營帳,裡面黑燈瞎火,毫無聲響,在這處營帳的最中央,是一個大木籠子,他帶著副將快步走進去。
「來人,掌燈。」副將一進來便招呼門口的巡衛進來。
很快,燈火被點亮了,也映照出營帳內的一切。
只見木籠子的中央,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略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一雙眼裡氤氳著霧氣,眼神怯怯的望著他們的靴子,甚至連抬頭都不敢。
「這就是呂奉先的妾侍貂蟬?」
「是。」巡衛回答道。
「果然貌美,怨不得呂奉先會為了她拋棄嫡妻。」張勳捋鬍鬚唏噓的說道,同為武將,他對呂布的悍勇還是十分看的上眼的,只是對他的人品實在不敢恭維。
貂蟬瑟縮了一下。
背脊微微顫抖著,愈發顯得孱弱可憐。
「將她捆起來,明日給呂奉先送一份大禮。」張勳的聲音陡然變冷。
然後轉身,大步的離開營帳。
貂蟬蜷縮在木籠里,心中悲涼一片。
呂布一夜未睡,只東邊有了點亮光後眯了一會兒,這會兒有人進了營帳,他的雙目驟然睜開,神采奕奕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困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