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甄氏擦乾了淚,又在侍女的幫助下潔了面,這才吁出胸中悶氣,轉而看向周邊景色,與那時候從冀州到許都時一樣,身邊圍繞的依舊是秦嶺弟子,只是裝束有所不同,武器也大不一樣,但身上的殺伐之氣卻絲毫不差,且如今的周圍,比那時候的她,還多了一隊軍中人馬。
那時候的她獨自趕路,尚且還有人敢偷襲,可流民看見這個隊伍,卻巴不得離的越遠越好,生怕自己不仔細,重衝撞了貴人,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一路相安無事到了陽翟。
丁夫人早已翹首以盼,知道聽聞曹琅進了府衙大門,才終於鬆了口氣。
雖說她相信阿婉能夠護住曹琅,但那孩子從生下來就未曾離過她,若真叫曹操留在了許都,她是如何都捨不得的,大女兒未曾養育身邊,已是她終身遺憾,小女兒她必定是要親自撫養的。
「那甄氏可也曾跟隨回來?」丁夫人又問道。
「甄娘子也跟隨一同回來了。」
「如此,先帶她去客舍休整,待今日事畢,再言相見。」
「喏。」
待人出去後,丁夫人才抬手揉了揉額角,多日來的擔憂如今盡數消除,起身走出門外,穿過旁邊一扇小門,門裡清靜無比,門外卻人來人往,一群年輕的官員正抱著帳冊來回穿梭,一個個疾步匆匆的從門口略過,只來得及衝著丁夫人委委屈膝,行了個簡單的禮,便又匆匆離去了。
另一邊,送走曹琅的阿婉繼續留在魏王府中。
沒有了甄氏,曹丕憤怒之後,也只能將這口氣給憋回去。
而卞夫人也將原本拘在身邊給自己侍疾的任氏給放了回去,可憐任氏明明一個明媒正娶的正方嫡妻,娘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竟然被欺辱至此。
若是以前,任氏或許還會聽從母親的話,忍氣吞聲,畢竟世上女子都是這般過過來的,就連她的母親,年少時也因為丈夫納妾也背地裡傷心過。
可如今不同了,曹婉宛如一盞明燈,告知世上女子,其實女人還有另一種活法。
世家大族雖然對曹婉多有不屑,可背地裡羨慕者不知有多少呢。
任氏自然也羨慕。
不,不能說羨慕,而該說蠢蠢欲動的想學阿婉,只是路子好似走偏了。
她從卞氏那邊回來,並未曾討好曹丕,而是直接叫人將曹丕近兩日寵愛的侍婢給拖到了庭院中央,然後自己手持長編,活活將侍婢鞭撻至死,一邊打還不忘一邊對硬拉來看她行刑的妾室說道:「且不必恨我,你們會有如今這下場,只能怪公子薄待嫡妻,寵愛一些上不得台面兒的妾侍,你們也莫要以為為公子養育了子女便有了功勞,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可不要亂了尊卑身份。」
打完了,侍婢被拖了出去,不死也是難活。
那些妾室卻嚇壞了,回去後不久就倒下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