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傳信的長歌弟子溫文爾雅地淺笑:「是, 曹校尉。」
「她可曾說是為了何事?」曹彰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擠出這樣一句話來。
長歌弟子搖搖頭, 嘴角的弧度都不曾變化分毫:「未曾,校尉大人還是快些動身吧,大將軍事務忙碌,若耽擱了大將軍的事,日後追究起來恐怕……」
倒霉的只有他!
曹彰心裡一顫, 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才快步往阿婉的大帳走去。
阿婉此時正在處理文書。
如今大軍集結在南陽邊境, 雖然沒有進到荊州, 仿若只是單純駐守, 可在襄陽看來, 卻是恐嚇大於威懾, 劉琮簡直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當初曹操協助孫策到襄陽來要孫堅的屍身,便是秦嶺弟子跟在他旁邊的。
那時候孫策還只是個半大小子,捧著玉璽來要人的事絕不是他自己能想出來的,顯然是跟隨他身邊的秦嶺中人出的陰招,當時孫策帶著孫堅的屍身離開襄陽後不久,劉表派去追蹤的人便丟了目標,另一隊倒是碰上了,卻直接連消息都沒傳回來,等找到他們的蹤跡時,屍身都快腐爛了。
尤其其中好些人的傷口漆黑一片,一看就是毒素腐蝕的。
許是得知慘狀,後來劉表便再也沒派人追蹤過,甚至被說玉璽在他手中的事,他也咬著牙背了這個黑鍋,就是怕真和秦嶺弟子起衝突,後來哪怕曹家父女有了齟齬,劉表也沒想過去騷擾豫州,再後來,秦嶺暗殺烏桓眾部落首領,不到短短半月,高位首領便身首異位。
劉表得到消息後,當時就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然後大病了一場。
劉琮身為劉表後來疼愛的兒子,劉表暈倒時,他恰好就在旁邊,親眼目睹了這一場面後,『秦嶺』二字就成了他的夢魘。
所以當得知曹婉的大軍駐紮在南陽邊境的時候,劉琮便整日如同驚弓之鳥了。
蔡夫人倒是比劉琮還要強些,甚至因為劉琮的軟弱而斥責過幾次,奈何這是本能一般的恐懼,豈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
而剛拿到消息的阿婉放下文書,手指輕點著紙張,腦子已經開始飛速轉動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通報說曹彰到了,她立即從思緒中回神,讓人進來。
曹彰滿腹心事的跟著進了門,就看見那個長歌弟子對著曹婉雙手抱拳,作了長長一揖:「大將軍,曹校尉已到,弟子告退。」
阿婉擺了擺手。
長歌弟子慢慢地退了下去。
等人徹底離開後,曹彰才想起來自己從進門起就傻乎乎的,連禮都沒行,趕緊抱拳,卻不想被打斷了。
阿婉抬手:「自家人不講那些虛禮。」
曹彰剛抬起的手就僵住了,一時間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