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子給夏川萂帶回來的豆渣裡面摻了些黃米粉增加黏性,又添了小蔥碎末、胡椒粉、細鹽增加風味,她在陶板上抹上厚厚的油脂,油熱的冒煙之後再將擀的薄薄的豆渣餅放在上面煎,陶板不是鐵製的,不存在糊鍋的風險,所以這豆渣餅剛出鍋的時候油汪汪金燦燦的,這會油腥氣和熱氣散了些,只剩下濃郁的焦香和漂亮的金黃顏色,賣相不是一般的好。
夏大娘看著眼前多出來的飯食,橫了夏川萂一眼,道:「一眼不看好你就到處撒歡了?要是嘗著不好看我怎麼罰你。」
這宅子雖然叫做楚宅,但這裡的最大的主人是夏大娘,這宅子裡發生的每一件事她都會知曉,今天夏川萂在西院做的事和在主院灶間說的話早就有人一五一十的傳給夏大娘知道了。
倒不是通風報信或者監視夏川萂,而是夏川萂年紀小,地位高,又是才來,大家不敢得罪她,又怕她不知事闖出禍來最後受罰受罪的還是她們這些做事的人,所以這些僕人暗地裡都看她看的緊,她每一個動作都報給夏大娘知曉,有什麼都去交給夏大娘本人去決定,需要制止的話夏大娘一個吩咐下來她們就都好做事了。
夏川萂對此心裡門兒清,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瞞過誰去,也不怕受監視,所以她非常自信的對夏大娘道:「奴婢都嘗過了,非常好滋味,您嘗了定會覺著好的。」
夏大娘將三樣瞧著就賣相很好的豆漿、白粥和豆渣餅都一一嘗了一口,眼睛頓時亮起,跟楚郎君道:「夫君也嘗嘗如何。」
楚郎君當先夾起一塊豆渣餅,送入嘴中細細品嘗了一番,笑贊道:「果然好滋味。」他又分別嘗了口豆漿和白粥,想了想,對夏大娘道:「我聽說,小主人這兩天有些水土不服,飲食上有些不協,老夫人擔心的在家長吁短嘆的,愁的常管事頭髮鬍子掉了一大把,不如娘子將這白粥獻上去,或許能討的了小主人的喜歡,老夫人也高興。」
其實是郭繼業郭小公子年紀小,脾胃弱,這兩天應酬大魚大肉吃多了,有些膩歪不想吃飯罷了,但這富貴人家吃飯,哪頓能少了魚肉?什麼野菜豆麵糊糊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粗飯郭小公子那是見都見不到的,更別提吃了。
倒是能喝白粥,但這白粥一點滋味都沒有,恐怕郭小公子這樣刁的舌頭不會喜歡。
若是將這賣相好又滋味好又好克化的豆漿白粥獻上去,只要郭小公子喜歡,多吃幾口,老夫人就會高興,到時候,嘿嘿,可少不了他楚郎君的好處,至少常管事那裡幾頓酒肉是少不了的了。
夏大娘點頭,楚郎君想到的她都想到了,而且她想的更多一些,國公老夫人年紀大了,牙口也弱了,這豆漿和白粥瞧著不算什麼,但也可給老夫人的餐桌增加一些新鮮感,國公府的那些個飯食輪流吃吃了十幾年,是個人都會膩煩。
夏大娘道:「眼前的這些瞧著到底有些糙了,讓劉嫂子辛苦一晚上,做的精緻些,明早一早我親自去侍奉老夫人用膳。」
這是要劉嫂子今晚上不要睡了,從磨豆糊糊開始,到篩豆漿,然後再煮豆漿一條龍下來,不僅要做的乾淨些,還要找出豆漿和水的最佳配比,熬出最香濃的豆漿出來。
菽自古以來就是賤物,除了最底層的人群和牲畜之外,稍微有點餘糧的都會去吃穀物,而不是去吃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