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洗了一半,想到什麼,她偷覷郭繼業,被逮了個正著,還收到一個戲謔的微笑,夏川萂心道,算了,這公子哥兒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襪子和奴婢的襪子放一起洗了。
襪子洗完,擰乾,放在小凳子上,夏川萂去端腳盆,郭繼業那邊也洗好了,見她動作忙道:「你放著,我來。」
說罷將夏川萂的洗腳水倒在自己的洗腳水裡,然後端著腳盆來到門口向外用力一潑,轉頭對早就被他一系列快速動作驚的目瞪口呆的夏川萂瀟灑一笑:「行了。」
夏川萂忙來到門前向外看,跺腳道:「潑在門前,一會結冰了,會滑倒人的。」
郭繼業茫然臉:「會嗎?」
夏川萂重重點頭:「會的!」
又咳聲嘆氣道:「趁這會沒結冰,趕快撒些草木灰給掃乾淨了。」
郭繼業截住要出門的夏川萂,無所謂道:「看把你操心的,誰走路不看腳下?誰滑倒誰長教訓,行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夏川萂堅持道:「不行不行,一會說不定鄭娘子會過來看公子,她吃了酒不當心腳下,再把她給摔到了可不得了。」
郭繼業見夏川萂要冒雪向小庖廚那邊跑,忙將她又拉回來,道:「用不著跑那麼遠,耳房火爐里就有碳灰。」
行吧,總比沒有強。
兩人將爐子里的灰都鏟在一個小簸箕里,撒在郭繼業潑出來的洗腳水上,夏川萂又從牆角里拉出來一把掃帚,這掃帚和夏川萂差不多一般高,夏川萂是用不了的,郭繼業只好接過來磕磕絆絆的將泥灰掃回簸箕里,夏川萂端著沉甸甸的簸箕將泥灰倒在牆角,看著東一塊西一塊都是泥點子的地板無聲嘆氣。
他們主僕,一個金貴的從來沒掃過地,一個連掃帚都用不動,也只能幹到這樣了,等明天一早掃雪的時候,一起掃了就行了。
兩人又重新回到點著燭火的室內,相互對視,都發現對方頭臉灰撲撲的。
哦,剛才兩人才掏了爐灰,又才在雪地里忙活了一通,冷倒是不冷,還有點冒汗,就是頭和臉全髒了。
沒法子,兩人又來到耳房,就在耳房裡倒了熱水重新洗了臉,夏川萂洗完臉就沒事了,她戴著帽子呢,其實帽子一遮,臉也不是很髒,就是衣服上沾了不少灰,明天換上乾淨衣服就行了。
麻煩的是郭繼業,他是掏灰的主力,頭發又長,長長的發尾更是在裝著灰的簸箕里打了一個滾,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水洗。
洗頭是不可能的,只能洗髮尾。
夏川萂給郭繼業攏著頭發讓他洗完臉,然後背對著矮几坐下。
郭繼業一邊搽面脂一邊問她:「做什麼?」
夏川萂將水盆端到小几上,回答:「給你洗頭發。」
郭繼業回頭,見到空蕩蕩的水盆,忍俊不禁道:「洗頭很麻煩的,本公子晚上可不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