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夏川萂掐著時辰, 在巳時未半就將需要蒸的點心上鍋開蒸, 需要煮的、需要油炸的、需要煎的也都開始動起來,只要兩刻鐘左右, 點心就可以出鍋裝盤,保證端上去的時候該溫的溫,該熱的熱, 該香的就是最香的時候。
「好香, 好甜,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棗泥雞蛋糕剛出鍋呢,一個瞧著二十來歲的青年就一路吸吸吸的聞著味兒找過來了。
見到這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公子, 瑪瑙和金書都嚇了一跳,俱都不知道該如何見禮才好,因為她們都不認識這位一看就身份不一般的公子是誰。
正在台子另一面給蒸好的山藥剝皮的夏川萂聽到動靜探頭一瞧,恰巧瞧見青年公子腰間掛著的一個玉牌,以及從青年公子身後同樣探頭來瞧的小男孩。
四目相對,小男孩明顯沒預料到居然還會有隱藏埋伏, 嚇的倏地收回腦袋,藏在青年公子身後不露頭了。
夏川萂:......
夏川萂露出身形,大大方方的對著青年公子一禮, 客氣詢問道:「不知來者是郭氏哪位公子?」
原來是郭氏公子, 瑪瑙和金書也都反應過來了,兩人來到夏川萂身後, 同樣對青年公子一禮,只是不知名號,是以並不稱呼。
青年公子雙手交握在腹部微微彎腰低頭瞧夏川萂,夏川萂也抬頭瞧他,互相瞧了一會,青年公子突然從後腰上抽出一根碧玉蕭,敲擊著掌心吟唱道:「野有蔓草,零露漙(tuan)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夏川萂眨巴眨巴眼,內心狂喊:媽媽快來看啊,這裡有登徒子!
面上卻做迷茫狀:「公子若是吟詩,可以去正院,那裡有好多腹有詩書的客人呢。」
青年公子笑笑,將碧玉蕭在手裡轉了一個花活,笑問夏川萂:「你就是十九郎房中的那個小丫頭吧?說說看,你如何就斷定我乃郭氏公子?就不能是張氏李氏劉氏唐氏家的?」
夏川萂指指他腰間混在一堆荷包玉墜香囊之間的玉牌,道:「郭氏公子身上都會有這樣一塊玉牌,您也有,今日幾乎所有桐城郭氏族人都來鄔堡了,想來您也是其中一位了。」
青年摘出那塊玉牌正面反面瞧了瞧,隨手丟下,玩味道:「果然機敏,知道從配飾上猜人身份,十九郎專挑你這個小丫頭做房裡人也是有些因由的,嗯,現在瞧著是個黃毛丫頭,再過幾年,妥妥一朵馥郁芬芳的解語花啊,嘖嘖,論會玩,還得是十九郎,咱們都比不過,比不過。」
瑪瑙和金書對視一眼,縱使她們再不知事,也知道這青年公子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話,她們不由靠近了夏川萂一些,想要護著她一些。
夏川萂:這個十九郎,不會就是郭繼業吧?
屁個解語花,這人也是個口上花花風流不羈的。
夏川萂:「公子還未告知姓名呢。」
青年公子:「鄙人郭博雅,人送外號多情公子,你可以稱呼在下博雅君。」